幽王府世子成了天子亲军一事,传开了。
人们惊讶的合不拢腿,这畜生怎么还能成为抱刀司司卫了呢?
没等这群人将腿合上,嘴巴也张大了,因为得知幽王府世子齐烨以亲军的身份跑到了工部大打出手,伤者不计其数。
骇人听闻,何止是骇人听闻,简直就是骇人听闻,骇人他娘的听他娘的闻!
才入了夜,坊间、士林、各家府邸,无不谈论此事。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结果,等明天上朝之后的结果。
可以这么说,京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认为齐烨死定了。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人则认为齐烨全家死定了。
齐怀武再是劳苦功高,估计宫中也得重惩,打着天子亲军的名义殴打朝廷大臣,这不是将宫中和朝臣摆在对立面上了吗,一个闹不好天子就是颜面扫地,岂会轻易揭过去,贬为庶民是轻的,起步也得打残打废,要不然宫中的脸都没地方搁。
外面怎么讨论的,齐烨并不知道,也不在乎,因为他现在成了进狱系男孩,进的还是规格最高的天牢。
天牢在宫中西南角,因为要路过一些后宫嫔妃的宫殿,加之一些其他的原因,齐烨入宫后就是被遮住眼睛的。
等眼罩被揭开后,天牢入口已经到了。
“就这啊?”齐烨大失所望:“这也不是地牢啊。”
司空野和俩禁卫都服了,还他娘的挑上了。
京兆府大牢、刑部大牢,包括大理寺的牢狱,都建在地下,也就是地牢。
宫中的天牢并非如此,不是说叫地牢就建在地下,总不可能天牢还浮空吧,天空实际上是一座巨大的“殿”,就一层,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入牢。”禁卫推搡了一下齐烨,心想可算给这家伙带来了。
这一路上齐烨的逼嘴就没停过,一会问内侍省会怎么判,一会问能不能找点关系啥的,过一会又问找关系花不花钱,花钱的话能不能先打个欠条,现在王府没什么钱,以后还上,给利息。
同在一车厢的司空野不胜其烦,最后索性和禁卫换了一下,他骑马,禁卫在车厢里待着。
齐烨的嘴依旧没停,闲着也是闲着,询问这群禁卫待遇咋样,认不认识阿卓,阿卓和他是铁哥们。
禁卫说他不是很喜欢阿卓,因为阿卓总借钱,而且还是暴力催借。
之后齐烨就打开话匣子了,说他和阿卓不共戴天如何如何的,说了一路,禁卫脑瓜子现在都嗡嗡的,一个是齐烨嘴快,天马行空,再一个是好多话都听不懂。
并非齐烨心大,而是步入绝地后每个人的反应不同。
有的人会胡思乱想,会瑟瑟发抖,会紧张的犯心脏病。
还有一种就如同齐烨这般,屁话多,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也并非是掩饰内心惧怕,只是一种习惯,一种性格,一种事已至此爱咋咋地的态度。
穿着里衣的齐烨算是正式进驻天牢了,其他禁卫都走了,只有两名禁卫跟在身后,刀不离身。
天牢内部极为空旷,估计也是不用关押那么多犯人,只有墙边四排牢房,房间也很大,二十来平,还有窗台。
能进这里面的都是有身份的人,甭管犯了多大罪,肯定是要有留点体面的。
齐烨进了西北角的牢房,还不是铁栏,而是木栏。
木栏也不知道是什么木料做的,很坚固,进去后的齐烨踹了两脚。
俩禁卫气的鼻子都歪了,咋的,想越狱啊?
牢房里面除了有恭桶外还有木床,旁边一张矮案,一盏油灯,厕纸用的都是软麻,而非百姓用的草结,也就是和拉珠似的那玩意,重复利用。
齐烨在有些硌得慌的床榻上坐了坐,看向门口俩禁卫:“你们就一直守着啊?”
俩禁卫没吭声,背对着齐烨,一老一少,一个胡子花白,一个也就二十来岁,面容有些青涩。
齐烨站起身,踮着脚朝着脑袋大小的窗户外面望了一会,咬了咬嘴唇。
入夜后的火把光亮极为显眼,光是天牢附近,每隔三到五分钟就有一队十二人的禁卫巡视,而且还盘查,盘查宫女和太监,也不知道是宫女劈了腿还是太监用了嘴,和盘查犯人似的。
“莫要东张西望!”
老年禁卫回头叫了一声,声音不大。
齐烨收回了目光,坐在床榻上翘起二郎腿:“大爷您给我个准话,就我今天干的这事,明天朝廷上议了之后,我还能活吗?”
老年禁卫都被气乐了:“倒是好胆色,不愧为齐大将军之子,一路上说说笑笑毫不惧怕。”
“怕,怎么不怕,怕到骨子里了,只是怕有什么用,您说是吧。”
“倒是如此。”
见到老年禁卫和齐烨聊上了,另一个年轻禁卫回过头,双眼放光:“司空公公说殿下是因跑到了工部衙署大打出手,打伤了数十人,当真如此?”
“裤裆点火,那是裆燃了。”
齐烨抱着膀子嘚瑟道:“本世子轻易不出手,出手必伤人。”
老年禁卫笑道:“卓统领也出了手。”
年轻禁卫好奇了:“那谁打的多?”
“当然是我啊。”齐烨翻了个白眼:“难道是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