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禾顿时笑了。
“五年!”
“这五年我在你们宋家过得连狗都不如!狗好歹还能有饭吃,我连残羹剩饭都没有!”
“你那几个宝贝儿子只要心情不好,我就得跟着倒霉,当他们的出气筒,连带着下人也一块欺负我,骂我是没娘养的野种!”
“胡说八道!”宋疆眼瞧着宋远山脸色不对劲,慌忙辩解道,“爹,这家伙平日里就爱搬弄是非,你可千万别信他的鬼话啊!”
“他是因为手脚不干净爱偷东西,娘一直善待他,给了他很多次机会,只是一直死性不改,这才罚他住在这反省的!”
宋疆说罢,扭头恶狠狠望向其他人,厉声喊道,“你们说说,我有没有冤枉他?”
下人们彼此暗暗交换了眼神。
一个是不得宠的私生子,一个是侯府嫡系公子,当今皇后表妹的亲儿子,该站队哪边还用问的?
“侯爷明察,七公子确实因为偷东西被多次责罚!”
“七公子经常打骂我们这些下人,您看小人这胳膊,就是七公子前些天打的!”
“之前小人还看到七公子仗着身份,欺辱府里的丫鬟……”
听着四周下人们的话,宋远山望向宋禾,冷声说道:“逆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宋禾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人的嘴脸,最后望向宋远山。
“我没什么好说的,希望你赶紧将我逐出侯府,跟你们宋家断绝关系!”
“你镇远侯的儿子,我当不起,也不想当!”
宋远山瞪着宋禾,如同一头暴怒的老虎。
“好!很好!”
他点了点头,咬牙道,“从今天开始,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立刻滚出侯府!”
宋禾闻言,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这最终目的可算是达成了。
今日要不是镇远侯回家,恰好整了这一出,想活着离开侯府还真不容易。
“谢侯爷恩典!”
他冷笑道,硬撑着身子回房里拎包袱出来,正要离开时,忽地又想起什么。
“为了避免以后宋家找借口寻我麻烦,临走前还是自证清白比较好。”
宋禾说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包袱摊开。
“这几件衣服是我娘以前裁的,跟宋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木梳也是,还有这石头,是小时候娘亲带我上山砍柴,在溪边捡的……”
看着包袱里那些破旧事物,那几件缝了又缝的衣裳,宋远山不由得有些动容。
“你要是后悔,现在认错还来得及。”他开口说道。
“别,侯爷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在装可怜。”
宋禾将包袱捆好,目光和宋远山平静对视,“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从我离开宋家这天起,往后在外面有任何成就,都跟宋家毫无瓜葛!”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后悔?咱就看看以后后悔的是谁!”
看着宋禾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宋远山微微有些错愕。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作为大庆国少有的儒将,这句诗里面蕴含的文采傲气,着实让他深感震撼。
这句诗,难道是那逆子自己创作的?
宋远山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自己该不会放走了一个,足以让整个宋家再创辉煌的子嗣吧……
“你们刚才说,宋禾在府里干了不少坏事。”
宋远山目光冷冷扫过宋疆,最后望向某个矮胖侍从,“你那胳膊是宋禾打的?说,他是在哪天,怎么打的你?”
镇远侯的威严可不是说笑的,在那冰冷目光注视下,矮胖侍从的衣服很快被冷汗浸湿。
“是……是两天前的下午,小人经过七公子的院子,被……被七公子用棍子打的……”他吓得浑身哆嗦,连忙为刚才的谎话找补。
“是吗?”
宋远山眯缝着眼睛过去,忽然伸手抓住那胖子臂膀,用力一捏,后者顿时惨叫起来。
“先不说宋禾那气力体魄,能不能把你胳膊打成这样。”
“就说你这骨头断裂的伤势,能够痊愈到这种程度,少说也得两个月的时间,两天前打的你?你当我是傻子吗!”
说罢,宋远山随手将那胖子甩到一边,“拉出去,杖毙!”
“不!侯爷饶命啊!小人不过是一时糊涂,侯爷饶命啊!”那胖子身子瘫软得如同烂泥似的,被几个护卫拖出了庭院。
“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活命的机会。”
宋远山背对众人,沉声说道,“刚才你们关于宋禾的话,是真是假?”
眼瞧着侯爷居然为了宋禾动真格,那些侍从哪里还敢撒谎,一个个慌忙跪倒在地,哭喊求饶。
宋疆低着头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