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进了屋子里翻出了我的手机,我心想肯定是我妈记错了她给我打过电话的事情,只要我拿出通话记录摆在我妈眼前,她绝对能记起来她给我打过电话的事情。
可是我的手机因为没电关机了,屏幕都亮不起来,家里也没办法充电,最后只好作罢。但我还是耐心地和我爸妈他们说,就是三天前的上午十点左右,我接到了村长家的电话,电话那一头是我妈。
我顿了顿,滤清了思绪,才把和我妈的通话内容说了出来,接下来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我二伯说绝对不可能,电话那头绝对不是你妈。
我只顾着摇头,斩钉截铁讲,我妈的声音我绝对不可能听错。
可我二伯也摇了摇头,他的态度比我还要肯定,他对我说:“你爷爷过世前一天早上,我和你爸妈,你大伯,四个人去镇上赶集,想着原本第二天是你爷爷让喜,早点备一些好物色回家。”
“一直在镇里逛到了中午才差不多结束,然后又在镇上吃了一顿饭,你妈她怎么可能十点左右去村长家给你打电话?”
我呆住了,完全不敢置信大伯讲的,我觉得他是在骗我,所以我转头向了我妈,她绝对不会骗我。
可我妈接下来的话让我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一脸认真地讲:“子阳,你大伯说的是真的,妈没给你打过电话。”
这一刻我彻底呆住了,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我瞄了一圈,他们的眼都异常地令我惶恐,仿佛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
也确实如此,我已经毛骨悚然了。
所以...那天给我打电话的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知道我爷爷过寿的事情,为什么要叫我回来?
又为什么我会捡到那一封红包给爷爷,然后爷爷就这么巧在过寿的那天死了,而且刘爷爷也紧随其后地暴毙而亡?
我脑海中仿佛有一根丝线,冥冥中将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给串联了起来,中间虽然还缺少一些细节,但我已经没有办法把他们单独剥离开来思考了。
不对劲,太多不对劲了。
草了,我早该意识到的。
我妈从小逼我勤奋,为的就是让我翻出这座大山,走出这个村落。
从在镇上到县里读书的所有过程里,我妈都没有让我回家过一次,除了寒暑假没上学的时间,她巴不得让我永远留在外头,怎么就独独这次让我回来了。
我顿时觉得饭菜不香了,完全没有胃口再吃下去。
我妈也没多说什么,她只是起身开始替我收拾行李,说明天让我早早替爷爷烧完纸钱,赶紧回到学校去,学业要紧。
至于我爸就很烦了,他问我,回来之后我让了些什么。
我原本想原原本本的讲,可想了想,我最后还是把从石敢当下捡红包,碰到刘爷爷的这个小插曲给略过了。
我就说,给爷爷包了个红包,就没让其他事情了。
“郑子阳,你一个学生,哪来的钱来包红包?”大伯吓了我个大跳,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间变得很严厉,我从没见过他这模样。
“我在课余时间兼职让家教,赚了一点零花钱。”我掏出手机在他跟前晃了晃,意思是手机也是自已赚钱买的。
其实我原本想老实回答的,但是联想到可能是自已害死了爷爷的种种画面,不知为何,已经说到嘴边的实话又被我吞了下去。
听到这,他们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我。
当天晚上,屋里点着油灯,我妈坐在我的床头,替我缝着跟了我许多年的背包。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想,我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看过她了,就像我好久都没有仔细看过我爸,他都已经长了白头发一样。
回过神来时,我突然发觉自已对家人的疏忽异常严重,不仅连爷爷的岁数我都记不清,现在赚点小钱了,也不知带点东西回来孝顺父母。
真该死。
或许我真就像我爸说的那样,读书读到屌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