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要做裹冰溜子的“蛋皮儿”。是把蛋液打散加上水淀粉,抽成稀薄的水状。
再把大锅烧热,蛋液倒上一勺,大锅这么一转。
诶,一张薄如纸,香喷喷的蛋饼皮儿就好了。
这里温度极其重要,过热不等转锅就糊,凉了蛋液会滚的凹凸不平。
所以还有个控温的小技巧。
锅底先倒一勺油加热,热的慢,看油热冒烟了赶紧倒出来控干净。
拿纸巾把锅底擦干,就着这热锅的余温倒蛋液。
稳得很,滋啦一声就贴锅底上了。
再转着圈的晃一晃锅,能贴满大半个锅壁,相当漂亮。
这时候再提着锅凑到灶火上烤一下边儿。
烤的边缘微焦犯白,自然翘起,动手一揭——
脸盆那么大的蛋皮就下来了,老解压了。
要是揭完还知道再翻过来,给这蛋皮两面就着锅的余温煎一下,煎熟煎出蛋香。
那老师傅都要说一声,像样儿!
南方有些做蛋饺的也这么做,不过没那么大。
拿蛋饺包肉馅儿,配上芹菜烧个汤,肉鲜芹菜香,清爽味道美……
啊,说远了。
还是说回冰溜子。
这蛋皮做好后冻一冻,就跟西式千层蛋糕那个千层差不多。
微微的弹韧。
这时候拿来包上冰溜子再好不过。
怕包散了的,可以往上头再抹条奶油,炼乳,酱……等等。
总之什么像浆糊就用什么。
包一包糊个边儿,丢外头再冻一会。
趁这冻的时间,讲究的师傅还会做个摆盘。
不然上桌两根冰溜子不好看,人也不知道吃的啥是不?
所以大厨就拿那大南瓜,挖个长方形做小房子。
上头盖个茄子做的屋顶,茄子皮还要修出茅草形状。
最后来一勺糖浆,从这个茅草斜顶上这么一浇。
一个屋檐挂冰的小屋就好了。
也算是给食客们报个菜名儿。
但唐磊是不讲究的厨子,所以他默默的省略了这一步,继续说。
“还记得我之前给你们做的那个雪绵豆沙不?”
就是那个使劲抽蛋清,硬生生打出蛋白糊的厨子宰人菜。
炸冰溜子的最后一步,就是拿这蛋白糊,加上淀粉和面粉。
把蛋皮冰溜子往里一裹,糊的雪白,赶紧丢进热油锅里。
一边炸,一边浇热油,短短二十秒,捞起出锅!
这时候把这冰溜子一切。
外头的蛋白糊,绵软甜香,松蓬蓬的。
像是不会化的棉花糖。
里头的冰溜子还是梆yin的呢,一咬咔嚓咔嚓。
活脱脱的冰火两重天,外头烫牙里头冻牙。
主打一个各有各的爽!
“要是再精细点的大厨,还会在冰溜子一端浇上糖浆,松仁。”
这是为啥呢?
他指了指外头的冰溜子。
叶莲娜歪头看了会,一拍手。
“啊,我知道啦!”
“从屋檐上挂下来的那一端沾着土和灰!”
“对啦,”唐磊一笑。
要说以前,他对东北菜的印象都是粗犷豪迈,大肉大锅。
从这几道甜品开始,算是彻底改观了。
以前都是茅草房,这冰溜子摘下来一端往往有点草末子。
所以用油炸锅的松仁配着糖浆蘸一蘸,既是增添风味。
也是时刻扣紧菜名——“油炸冰溜子”!
菜名虽简单,东北厨子的匠心却精细有趣。
“也算是把冰玩出花儿来了。”
叶莲娜听完,看着外头冰溜子的眼神忽然多了几分渴望。
“唐哥,你没说以前,我只是见到活的肉就想给你揪过来。”
小叶真诚道:“现在我感觉路上的石头泥巴都想给你薅回来。”
没准能下锅呢?顺手的事!
“还是别顺手了,”唐磊哭笑不得。
“石头不兴放啊!回头给我锅都砸了!”
见叶莲娜还恋恋不舍的瞅着冰溜子,唐磊想了想。
“冰溜子咱没有,要不,整个有的?”
“拔丝雪糕?要不试试?”
“先说好,这个我没谱哈,有可能翻车!”
“拔丝……”叶莲娜哗啦啦的翻本子:“啊,我找到了!唐哥你以前不是做过嘛!”
“还有那个超好看的拔丝金树呢!怎么会翻车?”
唐磊无奈道:“拔丝难,但拔丝亦有差距啊!”
都知道拔丝在鲁菜起源。
但几个高难拔丝,却是在大夏各地发展出来的。
“最难的是拔丝西瓜,其次就是这拔雪糕了。”
拔雪糕也是一个轻易厨子不肯给做的菜。
首先就是做的难。
雪糕比冰溜子还易化,要拔丝的步骤还多,裹的还严实。
一不小心,外头热里头冷,在锅里炸烂了都有。
就不说会不会把锅炸穿了,光油乱泼就受不了。
打个比方,每个厨房菜鸟想必都经历过炸东西的时候,被一点油星子吓的嗷嗷叫跳激光舞。
把油星换成一碗,懂的都懂了,非大厨谁给你废这劲。
另一个难处就是……
吃这菜啊,食客容易和厨子打起来!
(作话:一写冰写梆yin就只敢拼音,奶奶的腿,作者明明很纯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