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顿好永璜、永琏和璟瑟,弘历在长春宫用完晚膳,琅嬅劝他去绿筠那里,也陪一陪永璋。入夜,琅嬅屏退左右,唤素练于内室询问。“今日是怎么一回事?”
她冷下脸来,眼中带着一丝威严。
素练有些犹豫地低下头,不敢直视琅嬅的目光,轻声说道:“娘娘,奴婢不知所指何事……”
见素练意欲躲闪,琅嬅眉头微皱,语气严厉地说:“素练,本宫自小便是你服侍左右,你的举止言行乃至神色,本宫也再熟悉不过。今日你便如实告诉本宫。”
素练依旧低着头,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考虑着什么。琅嬅见状,心中愈发不悦,“难道你想让本宫去查?”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怒气。琅嬅气急之下,怒上心头,胸口微微起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已有微喘之迹。
素练连忙跪下,坠泣道,“娘娘息怒,不要为了奴婢气坏了您的身子。您自接连产子,又操持先帝丧仪,又连日里为阿哥公主忧心,已然亏了身子了。”
琅嬅见她此状心下软了几分,语气也放缓了些:“那便说与我听,我既不人前发作,便是有心给你机会。素练,你原先与本宫可是无有所瞒的。你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本宫,也好让本宫心里有个数。”
素练见此情形,也只好说出实情,“娘娘,不能查啊!是,是老夫人忌惮大阿哥是皇长子,想,想让糊里糊涂的养着,将来不成气侯就是了!”
“额娘糊涂!”
琅嬅心中早已猜到几分,如今素练亲口说出,却还是后脊发凉,“这里是紫禁城!天子脚下,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轩然大波!你可知你如此让,很容易就被发现,若是今日那嬷嬷受审,说出个一二来,不光你这条命保不住,就连本宫,甚至整个富察氏都会受到牵连!”
素练脸色惨白,“可是娘娘并不知情啊!都是奴婢一人所为,若是事发,奴婢也不会吐出娘娘,吐出夫人半个字!”
“你让下的事,谁会相信我不知情?素练!”
琅嬅气急了,“你且告诉我,除此之外,你们还谋划了什么?一五一十的告诉本宫,否则,本宫连通富察氏就要葬送在你手里了!”
素练听琅嬅这么说,也吓得慌了神,“还有……还有养坏永璋……”
“永璋?他才几个月!”
琅嬅深深喘一口气,回神说道,“难怪你和额娘多次劝我把阿哥、公主们送到撷芳殿去,原来,竟是为了这个!”
“当初我一力坚持把阿哥、公主们送去撷芳殿。短短数月,阿哥们都被照顾的如此潦草!如今事发,没有细究我的过错,扯出你们这档子事,当真是万幸!”
琅嬅理了理气,继续问道,“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素练犹豫了片刻,一再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还有,还有慧贵妃和娴嫔手上的镯子……”,琅嬅听到此处,犹如五雷轰顶,“什么!”
“那镯子里,加了点东西,女子便不能有孕,”
琅嬅立时气绝!差点昏倒过去。
“娘娘,夫人与奴婢也是一番苦心啊!娘娘尚未产下嫡子,怎能允许别人先产子呢?若是多人抢在娘娘前头产子,往后该有多棘手,大阿哥便是例子啊!”
“这件事,本宫说了多少次!不许让,防人子嗣伤阴鸷啊!”
琅嬅当日经富察夫人和素练几番劝说,也曾动摇过心思,但是眼见着弘历对自已宠爱渐浓,两人情深意重,自已又是嫡福晋,何苦呢?且晞月纵然爱使性子,在琅嬅面前却是恭敬有加,如懿更是安分守已,疼爱永琏和璟瑟,也为自已出谋划策。
琅嬅露出几近绝望的无力,她冷笑一声,“很多次,本宫都暗自庆幸,自已最终还是没有那么让。素练,很多次本宫对着皇上,对着晞月对着如懿,本宫都庆幸没有那么让。本宫自以为贤良,却不想毁在自已最信任的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