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此时黑压压地挤满了人。
李重华、王灵钧站在最中间,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宁诤和两个师弟勉强挤进了门内,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副掌门,为什么要敲钟?”
“是不是武盟打上门来了?”
“我们不是和他们签协议了吗?”
“难道武盟真的打算跟我们全面开战?”
“太欺负人了!大不了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一些不明真相的弟子犹如惊弓之鸟,七嘴八舌地发表意见,导致气氛越发紧张。
部分知晓内情的高层冷眼旁观,任由恐慌情绪弥漫。
直到议事堂前的广场也站满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弟子,李重华才脚尖一点,瘦削的身躯扶摇直上,瞬间升至数十米高空。
“各位,请保持安静。”
李重华吐气开声,嗓音并不如何高亢响亮,却将此起彼伏的噪声压下,清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刹那间,议事堂附近变得落针可闻。
万众瞩目中,李重华的眼眶忽然红了。
他仰首望天,两行浊泪顺着苍老的脸颊滚落。
见堂堂丹劲大宗师居然当众落泪,聚集于此的真武门弟子们不由惊得目瞪口呆。
“师兄,请问你为何而哭?”
王灵钧的声音适时响起,避免李重华的表演沦为独角戏。
“我为何而哭?当然是哭真武门千年基业,即将毁于旦暮!”
李重华猛地擦干眼泪,嗔目厉喝:“我还哭自己老眼昏花,识人不明,半生兢兢业业,殚精竭虑,呕心泣血,却是在辅佐一个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