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直先生,不知本县余民户几何?”刘纬随即就好像很快进入了县尉的状态,开始谈起政事。
“公......刘县尉,本县余户五千七百二十三,两万八千四百余口......然老弱妇孺多也,丁不足万人矣!”法正如数家珍般报出了数字,但却眉头紧锁,似乎忧心忡忡。
青壮男丁竟然还不到一万人?这是一个县的人口?刘纬听完,顿感失望。要知道,在古代,青壮男丁是社会生产和保家卫国的主力,丁口人数这么少,意味着社会生产力肯定不足!
不过有一点,刘纬倒是非常疑惑。
“先生,我等入城之时,见城中百姓甚少,此乃何故?”刘纬问道。他算了一笔账,即使丁口人数不到一万,那县城里也不至于行人寥寥,街面那么冷清吧?
刘纬也知道,所谓全县的将近三万人,也不都是集中在县城,只有一部分在此,其余则生活在周边乡镇。但即使这样,县城里也不能就这么点人呐!
“县城百姓,皆劳作于石场也......”法正解释道。
原来如此。为了修复残破的江阳县,县城百姓大部分在采石场工作,采石块运回县城,用以修复房屋和城墙的材料。
汉代房屋多以木制构造为主,辅以砖石材料。但城墙的建造材料,与房屋就非常不同了!中原及北方地区,大多以夯土建造,南方城市,则采用石块垒建。
“先生,吾观江阳城墙,尚薄弱也......”刘纬思虑再三,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来。
毕竟他刚刚为城墙的事还夸过法正,现在提出不同意见,还是有些犹豫的。
“无奈兮......”法正倒是没觉得不妥,叹了口气,解释起原因。
原来,江阳城自从遭逢上次的浩劫,死伤不少人,几乎成不毛之地,很多百姓都逃亡他乡了。法正到任以后,亲自前往四方乡里游说,许以免税、奖励等承诺,这才招回了一些百姓来。
但即使这样,人手还是太少了,把能够劳作的老弱妇孺都动员起来,才两千多人而已。这些人,又要负责采石,又要运输,又要垒砌城墙,杯水车薪,人手不足。
而夏汛就快到了,如果不能赶在大雨季节之前修复城墙,那江阳城就得一整年都暴露在周围危险的环境下了。
再加上缺少熟练的工匠,所以,那城墙垒砌得十分潦草,只能算聊胜于无的程度吧!
法正解释起来显得很无奈,他虽然没明说,但刘纬还是看出来了,这些时日以来,法正作为县里最高长官和唯一的主心骨,真是操碎了心,磨破了嘴,身板差点没累毁,处处都需要他!
就说现在,可能也是因为刘纬的突然到来,法正才能在署衙里休息片刻,否则,他不一定在哪里忙着呢!刘纬通过观察,发现法正脸色很不好,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似乎是长期缺乏休息,太过操劳导致的。
想到这些,刘纬都有些心疼法正了,他决定,自己既然身为江阳县尉,也该尽到自己的一份力量!
“先生,可否允纬往石场一观?”刘纬问道。
“固然也!”法正答道。
这个石场,位于江阳县城西五里,泸水岸边。刘纬等众人抵达这里时,见到果然有许多民众在此采石劳作。
法正现场解释了一下,因为人手不足,他采用了轮日工作制。一日采石,一日运输,一日砌墙,循环往复。而今天,正是采石日。
刘纬知道,这样的安排,效率不算高,但也是没有办法。不过,他观察许久,倒是觉得有一个环节可以节省不少人力,这样也就能省去其中一个环节,让采石与运输同时进行了。
这个环节就是搬运装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