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梁晴天就忍不住深呼吸,压抑着心中的反感。
这些话她少说也听了百八十遍了,照理说耳朵早该生茧了。可不知为什么,每次听到心里都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跑过,还一次比一次激烈。
“我说这些你别不爱听。你要是真能在工作上每年挣个百八十万,我也不说这种话了。关键是你大学毕业到现在十几年了,才刚在云城攒下一个‘老破小’,还要按揭三十年,真是混得撇哦!
“两个人还贷总比一个人好吧?当时让你别离婚别离婚,你跟头倔驴一样,拉都拉不住。离婚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不要孩子。女人离了婚就不值钱了,再拖个孩子,谁还要你?你不听,结果受苦的都是我。我都60岁了,还要给你带孩子。小舒只算我的外孙女,你怎么不让她奶奶带,她可是他们老李家的种。
“给你介绍的对象,你也不见。你自己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还嫌弃人家年纪大。你35,人家48,这不是刚刚好吗?我跟你讲,过日子啊,讲究的就是刚刚好。”
……
梁晴天的脑袋嗡嗡响,把手机声音调低,扔到一边。
每次给家里打电话,都要经历这样的前奏,她真的受够了。
她猛灌了两口二锅头,也不觉得那么辣了,只是眼泪哗哗地流。
她突然哇哇大哭,以一种夸张放肆、丑陋无比的姿态向天台边缘跑去。
梁晴天的身体飞起来。电光火石间,她的心中忽然一紧:这么死了,似乎有点亏。那些欺负她的人还吃香的喝辣的,凭什么死的是她?
死不瞑目啊!
紧接着她头部如遭重击,鼻腔似乎有血腥味儿,短暂的耳鸣声后,眼前一黑,她就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