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李满禧心中也有些惴惴,谢恒到底是王爷,若是替嫁之事露馅,只怕自己也没法子全身而退。

她跟着李满月告辞退出来,一离了寿安堂地界,李满月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盯着李满禧。

压低了嗓音问:“是不是你又搞了什么花样。”

李满禧抬头看她,那双眸子在艳艳的阳光下璀璨明亮,她有些不屑,觉得自己这个嫡姐可真是蠢到家了,“自然没有。”

李满月被她那幅懒散的模样惹出一身怒火,阴着一张脸警告她,“别耍小花招,否则你娘和你弟弟可没好日子过。”

说完转身气呼呼地往漪澜轩走。

李满禧随着她跨进花厅,隔着屏风看见一个人临窗而坐,侧影笼在光晕里,坐着的时候也挺拔如松,平白无故的李满禧想到新婚那天晚上。

她被有力的手臂环抱着,躺在他滚烫炙热的胸膛上,两人皆是汗津津的,一次又一次……

她不自然地垂下头,脸上浮起红晕。

“王爷今儿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李满月迎着一抹讨好的笑站到谢恒眼前,却只得他不轻不重一个抬眸,脸色很淡。

李满禧这才得以仔细看他的脸,上一世身上背负太多,对他终归是怀了恨意的,甚至在想若不是他要娶李满月,自己也不会落到这种境地,所以从来不曾好好注意过他。

实际上端看余氏就能知道谢恒生得极好,眉骨清俊,鼻梁高挺,面容立体分明,尤其是那双眼,明亮深邃,宛如星光点点。

也难怪城中女儿家多想嫁给他,他及冠那年便有不少勋爵人家派人来相看,直到贵妃亲赐婚才作罢。

“本王有事问你。”

谢恒声音较那晚冷淡很多,少了那股沉醉的意味,像是兴师问罪。

他手一伸,贴身随从沈林就递了包药裹子过来,谢恒懒懒散散将那包东西朝桌上一扔,声冷似冰霜,“这是什么?”

李满禧抬头看过去,登时就愣住了。

她不动声色看一眼松萝,只见她也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大。

李满月眉目蹙了一下,不解道:“这是什么?王爷。”

谢恒抿了下唇,“从你院里扔出去的药渣。”

李满月有些惶惑,看向葛妈妈,“院里有人生病了?”

葛妈妈摇摇头,“倒是未曾听说。”

谢恒打眼瞧着,脸上山水不显,有些作壁上观的意味,直到看出李满月确实不像演的,才开口,“府里曾有人想坑害母亲,所以自那以后,凡是药物都要亲自送呈王府里的随侍看,这是今早从你院里扔出去的。”

他顿一下,“避子药。”

李满月满目震惊,喃喃,“什么?避子药?”

李满禧站在一旁心如擂鼓,手心里已是冷汗涔涔。

药是她用的,药渣是松萝拿出去处理的,断断没想到居然会落到槐王手里。

李满月反应也快,立时就猜出什么,悄无声息地看了眼李满禧,眼里俱是寒光,一时间没人说话,屋里静得吓人。

只有槐王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点桌面,静静等侧夫人的说法。

突然,葛妈妈“扑通”一声跪下来,头抵在地上,悲伤道:“王爷,求您心疼侧夫人。”

厅里众人都是一惊,眼神齐刷刷地看过去。

李满禧咽了咽嗓子,看不懂她想说什么?总不至于这就招了?

谢恒淡淡开口,“照实说。”

那老妇人颤颤巍巍道:“侧夫人自小身子弱,每到冬天更是时常生病,艰苦非常,女子有孕,头三个月最难熬,若她不先避着,只怕凶险非常啊。”

李满禧一颗心松下来,果然是在沈氏身边呆了一辈子的老妇,瞎话张嘴就来,居然还十分合理。

谢恒看向愣愣的李满月,晶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当真如此?”

李满月看看葛妈妈,垂下头来,脸上泫然欲泣,“的确如此,这是我自小身子留下的亏空,实在不敢和王爷讲,我眼下不宜有孕,若是祖母和婆母知道,定会觉得我难以开枝散叶,那……”

说着她竟然真的哽咽起来,心中早已积蓄很久的委屈倾泻而出,只顶个名头嫁进来,以后还得替李满禧养孩子,她想想就憋闷到死,所以那股难过中到底多了许多情真意切。

谢恒静默片刻,起身朝她走过来,站定时李满月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松木香,有些心绪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