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昭带着孤注一掷的坚决,搂住了谢晏的脖颈,吻上了他的唇。
可却逐渐被谢晏给反客为主,收紧了臂膀。半晌,他松开了燕昭昭,眸色亦不再是一开始那般毫无波澜,欲色染在他的眼底,呼吸紊乱。
踏入这谨园时,燕昭昭其实心中没底,有的只有身在绝处之人看见那一点希望的光亮,便会想拼了命地抓住。她与摄政王谢晏不过只有几面之缘,她长居深宫,亦不想参与后宫嫔妃们为了皇帝争风吃醋的斗争,所以她将自已囚禁在这凤仪宫中,无事便不外出。
每一回见到谢晏都在宫宴之上,她坐在皇帝右侧的位置上,而他则坐在皇帝的左侧,与她只有一桌之隔。出于礼仪,他们皆会端起桌上一杯清酒颔首相互见礼,此外再无交集。可燕昭昭却蓦然想起,谢晏的目光会不经意地落在她身上,且一次比一次停留得更久,或许他自已并未注意,可她自小便是被这样的目光所注视,早已了然于心。
所以,她在赌。赌他谢晏看她的这一眼中,曾有过一分别样的情愫,哪怕只是皮相上的在意。
而现下,她貌似赌赢了。
燕昭昭正如此想着,谢晏却霍然将她微乱的衣襟给拢好,眸底又恢复了一片清明,连丝毫欲色也寻不到,仿佛刚才的旖旎不过就是一场幻境。
谢晏往后退开一步,泰然自若地轻挣开她攥在自已衣袍上的手,嗓音清冽,“夜深露重,娘娘早些回去吧。”他此时便似那到青楼寻欢作乐的贵人般,可以随时将身边路过的貌美姑娘拉到怀里旖旎一吻,尝过以后又觉索然无味,便弃之敝履。
一股羞辱之感自心底冒起,双手紧握成拳,气极反笑,“摄政王这是何意?”
谢晏清冷的嗓音传来,听着却比这夜色中的寒风还要凉,“冒犯娘娘,乃本王不是。”他虽说着赔罪的话,可却一点不见愧疚之色,“可娘娘这事,本王尚且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插上手,又怎敢继续索取。”
燕昭昭紧咬着下唇。扯谎。谢晏是当朝摄政王,权势滔天,又岂会有他插手不了的事,这分明就是搪塞她的借口。
“再者,娘娘现下依旧是皇上的妻,本王的身份不便插手。”他嗓音略沉,却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宛如出尔反尔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桩不足挂齿的小事。
这话说得隐晦,可落在燕昭昭耳里,她却听得清楚明白。谢晏这是在告诉她,她现在是皇上的女人,不是他的,他无任何义务为她去与皇帝抗衡。她身在深宫之中,身上根本没有任何能与他处在对等位置谈判的资格,她唯一有的,便是这张皮囊、这副身子。
可一向不近女色的摄政王来说,燕昭昭的皮囊只能迷惑他一时,终究无法成事。是她天真了。
谢晏垂眸看着她的神色从一开始的恼怒再到后来的黯然,眸中飞快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稍纵即逝。
他确被眼前宛若世间尤物的燕昭昭给迷住了心智,他隐忍多年,从未着色哪个女人,唯有她,轻而易举地便让他失了控。而正因如此,谢晏才要及时止损,将她推开。
在她深夜到访的那一刻,他便猜想到燕昭昭存了勾引他的心思,谢晏自诩定力过人,不会被她所惑,便放了她进来饶有兴致地看那昏庸皇帝的发妻是如何勾他成为裙下之臣。可一切,却不知晓从哪一步开始便乱了套,他那自以为强悍的自制力却在她不断靠近时尽数分崩瓦解。理智全喂进了狗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