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阿瑾有办法筹集到银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过不了几天,他就得起程扬州赈灾。

她思想许久,忽听玉翡声音传进,“夫人,官驿有东西送来了。”

沈欣月闻声望去,只见玉翡抱着一个小盒子走近。

*

皇宫内。

大臣离去后,晋元帝独自回了御书房,明明是白天,却还是燃着几盏油灯。

在油灯下,将奏折抬起,于充足光线下端详,将两份同来自扬州的急报细细比较。

看许久,才放下,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

“陛下,您今日起得这样早,得当心身子,还是休息一会儿吧。”老太监在一旁心疼道。

晋元帝摇头,累得嗓子都哑了,“沾床,也睡不好,扬州遭难,也是朕的过失。”

老太监劝道:“陛下,这怎么会是您的过失?您莫要往自己身上揽啊!”

晋元帝目露忧思,“朕老了,眼神也不好,用错了人,才会致使百姓流离失所。”

“陛下……”老太监还想安慰什么,却被晋元帝抬手阻止。

晋元帝仰了仰头,望着半空,惆怅道:“满朝文武,竟然没有几个人能做些实事,二十年了,能得朕心的,还是只有那两个。”

大太监明白,这说的就是一路跟随晋元帝的镇国公,和辅国公主,这两人地位非凡,能推动群臣朝着陛下想的方向走。

晋元帝又叹一声。

大太监为了安慰晋元帝,忽然想起一人,“陛下,依奴才看,宁国公世子也算是有勇有谋,一心为国的纯臣了,尚书大人避之不及的差事,裴世子都未曾推诿。”

“纯臣?他可不是纯臣,”晋元帝嗤笑,无奈道,“只不过心思正些。”

大太监附和,“难怪陛下愿意重用他。”

晋元帝闭了闭眼,“这阵子,朕总是频繁梦到欢儿,他的脸,原先朕是能看清楚的,可现在,好像看不清了……太久了,太久了,都说人越老胆越小,果然是这样,朕已经感到害怕了,怕忘了他的模样,怕闭眼的那天,他还是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