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比这更倒霉的了。

此刻再想,心境是全然不同的。

她心中感慨,耳旁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温热了她的耳垂——

“我们央央定是做多了好事,成了真命天女,才有此机缘。”

这话说的,专是讨她开心的。

沈欣月不能深究,毕竟重生的也不是她一个。

“夜深了,夫人。”裴云瑾直起身,把她脑袋从肩上抬起来,翻身下床走去熄灯。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里,仿佛比烛光还明亮修长。

明明耳房有值夜的丫鬟,但每次,都是他亲自去熄灯。

燃着灯的最后一瞬,沈欣月目光扫过屏风上的衣物,只有自己的,没有他的。

她没问。

想也知道,以他的性子,被厌恶的人碰过的东西,肯定会丢掉。

那条腰带,那件衣裳,甚至那双黑靴。

裴云瑾不需要可惜,因为不缺。

在他重新上榻时,房中一片漆黑,怕压着她,所以沾床都是小心翼翼的。

时隔了不知道多少天,裴云瑾终于躺回了这张榻上,心中五味杂陈,在黑暗中睁着眼沉默着。

沈欣月都以为他睡着了,思忖着明日要怎么跟云昭开口,直接让她把云叔带来画像吧,他应该也想和家人团聚的。

正想着,身侧的人就慢慢贴了过来。

她缓缓挪到了最里面,温声细语道:“是不是床太小,那还得需要多一张床。”

没人回答她。

但也没再靠近了。

夜里子时,窗外的雨稍微多了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