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裴云瑾语气不太确定。

沈欣月重重点头,“他失忆的毛病,就是微生家害的,先前还时不时痴傻着,如今痴傻的毛病倒是治好了,但失去的记忆还是没回来,在外漂泊一晃二十载,他连自己家都回不去、记不得……”

她忍不住叹一声,“我都不知要如何弥补他了,身外之物终究换不回二十载青春年华。”

语罢,两人相视一眼,陷入短暂的沉寂。

裴云瑾的眸光略有复杂,面庞覆上温柔之色,“央央,长辈的爱恨恩怨与你无关,你干净地来到人世间,无需苛责自己。”

“只要他的家人在大晋,定然有办法可以寻到。”

闻言,沈欣月追问,“过了二十年了,声音和样貌都会发生变化,而我们连他的户籍都不知,怎么寻找?”

裴云瑾沉吟道:“可以,夫人的心事,交给我。”

“方便的时候,让他来府中画像。”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无非就是动用关系下到各州府找人。

无论是明面上的关系,还是暗地关系寻找,都总是有办法的。

裴云瑾一脸正色,搂着她的手却不是那么正经,不自觉地就去缠绕及腰的发丝,指腹绕了好几圈,“若还是心觉有愧,我们替他养老送终。”

养老送终,也只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毕竟二十载光阴换不回。

沈欣月将云叔的事说出,舒畅许多,慢慢靠在身后宽大的肩膀上,轻轻地“嗯”了声,“阿瑾,其实前世的我,谈不上有什么遗憾,我甚至在想,为何我能重生,而那些真正有遗憾的人,却不能重来。”

语毕,就察觉身后的人又是一僵,他淡然的嗓音中带着丝笑意,“比如我?”

她抓住腰间那只玩着头发的手,不由感叹,“段湘烟说我命好,我自己也这样觉得,所以我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初重生的时候,她还不乐意呢,觉得人生好不容易熬到最威风的时候了,却要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