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像只是错觉。
沈欣月起身,朝门窗处走去,伸手放在窗沿边。
没有开窗。
透着窗户纸,她看见一抹亮光升起,愈来愈近,与她只隔着窗户纸。
她静静站着,嘴角划过笑意。
只听男人低沉的嗓音隔着窗户传进——
“今夜月色很好。”
裴云瑾提着灯,看着投在窗户上的影子,“要不要出来赏月?”
“你拿的什么灯?”她的声音如秋日晚风,吹不了树叶,光能拂动他心。
“你开窗。”他不曾碰窗户,温声道。
沈欣月还是将窗打开了,看清了他手中提着的兔子灯。
他穿着一袭白衣,比那月色还要皎洁。
手上拿的兔子灯笼,像是从广寒宫跑下凡的,做工精细逼真。
裴云瑾将手柄递向她,“要不要?”
沈欣月想矜持一会儿,又听他问一遍,“要吗?”
她脑海里悄悄浮现起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轻咳一声将窗户关上,她背过身,摸了摸脸颊。
窗外,裴云瑾落寞地问,“不要吗?”
沈欣月深吸一口气,走出门,“拿来。”
兔子灯的光,比寻常的灯笼要亮许多,照亮了裴云瑾的表情。
他唇瓣轻勾,朝她走近,将灯笼的手柄递到她手里,“夫人要,就好。”
沈欣月捏紧手柄,撇开脸,走到庭院里,仰头望月亮,“月色哪里好了?”
云遮了一半。
他就是找个借口把她骗出来。
她看着月亮,裴云瑾从她身后走到她身侧,低头看着她的侧颜,“我觉得很好。”
“白云遮月,藏住的那部分,亦是美好。”
裴云瑾却没有在看月亮。
沈欣月听出点别的意思,再对上他的目光,哪里会不懂?
她义正言辞道:“休要撩拨我。”
还怀着孕呢。
至少还得再有九个月。
他笑笑,“我在夸月亮。”
沈欣月将兔子灯高高提起,将他的面容照得锃亮,“哦,那我就当你在夸月亮,天色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
清晰可见的,裴云瑾弯着的唇角抿直了,“回去?”
她点头,甚至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一条黑乎乎的蛇悄然无声地爬上了兔子灯。
沈欣月关注着他,等他下文时,身侧隐约传来些动静,只听嘶嘶两声,眼见他面色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