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难住了玉翡,玉翡许久不答,左顾右盼见没有细作,才压低声音:“明面上,一定是世子那边的。”

那么暗地里,就是她这头的?

沈欣月轻笑了声,余光瞥见庭院外走进的一抹藏蓝色身影,她的笑容止住。

玉翡顺着望去,见世子归来,联想到刚才自己的话,心虚地低头退了下去。

沈欣月一直盯着裴云瑾看。

早晨婆母的话,还有她如芒刺背的慌张,在此刻化为愤怒和不满。

他几大步就踏近,被她视线盯得有些不知所措,摸了摸脸颊,面无异色地开口,“叫夫人看出花来了。”

她冷哼,彼时站在屋外的台阶上,“还花儿呢!”

裴云瑾仿佛没听出她的气似的,还在靠近,一步跨上台阶,和她站在同一层。

两人高矮立见,她气势显然矮了不止一层。

“裴云瑾,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那花是——”沈欣月看着淡然的模样,心中来气,抬脚踏上高一阶的台阶,“你怎么不考虑后果呢!我就像是那怀璧的匹夫,怕死了!”

奈何,即便上了台阶,也还是比他矮,略垫脚才能平视。

也不晓得是谁砌的台阶,怎么可以这么矮!

裴云瑾直视着她的神色,伸腿往后迈了步,上身都未曾动过,唯有下摆轻晃,已然下了个台阶。

两人中间隔着两层台阶,沈欣月以“身高”的优势,绝对压制。

这叫她能说什么?他这举动既让她动容又无奈,她气还没撒出来,显得她很无理取闹一样。

他一副从容之态,仿佛后退一步的不是他,“夫人不必怕,晚些时候,我弄束好看的花,让人种到母亲院里去。”

沈欣月皱眉,“怎么能一样?你都不知道母亲多爱那花,普通的花儿哪能入她眼?”

“你往日也不是这样冲动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不着调的事,你一点都不像你了,下次不要再胡来了!”

裴云瑾听着她喋喋不休,直到她讲完,他嘴角挂起如沐春风的淡笑,“那夫人昨夜可欢喜?”

若不讲今早的胆战心惊,单论昨夜,那无疑是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