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对上她忧虑紧张的眸子。

沈欣月冲他摇头,随后挡在他身前,浅笑恭敬道:“父亲说的是,二弟已经知错了,不用再罚了。”

裴云瑾一语不发,低垂着眸,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矮自己一截的妻子,心情复杂。

眼见宁国公面色稍霁,裴彻忽地抬头——

“大嫂,是原谅我了吗?”

沈欣月笑容略显僵硬,“自然,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而后,裴彻松了口气。

虞氏欣慰地看了她一眼,抚了抚宁国公的背,让其消气。

这场合实在有些尴尬,沈欣月抿抿唇瓣,回头,才发现裴云瑾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他神色幽幽,蓦然伸手,将她拉了出去。

出了厅堂,他酝酿开口:“今日委屈你了。”

“没有啊,我有什么委屈的,我没被算计到。”沈欣月笑着道。

裴云瑾并不轻松,只是突然不讲话了。

起初,沈欣月不懂。

直到他进了屋,陈书悄悄摸摸地和她说,“少夫人,世子表面不说,但从小就挺在意国公爷的,国公爷向来偏爱二公子,对世子颇为严厉。”

沈欣月这才恍然,他恐怕是对宁国公很失望。

别说宁国公,就是老宁国公,对裴云瑾的要求也很严苛。

裴云瑾想要娶她,就得费劲心思,中了状元才让家中松口。

反观裴彻呢,喜欢沈妙仪,轻而易举就取得了宁国公的同意。

对宁国公府来说,伯府嫡女配不上公府世子。

可难道,身为伯府继女的沈妙仪,就配的上公府庶子吗?

还不是要求不同。

裴云瑾面上不说,心里指不定多委屈。

沈欣月暗暗叹气,正想着晚上要如何哄他,让他开心些,又听陈书继续道——

“白日里世子要查这些腌臜事,被气得够呛,那伤口有点撕裂,大夫又来缝了线,说情绪不好,对伤口恢复不利,晚上还要再上个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