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止了动作,脸上再无半点情欲,“我有些不舒服。”

“啊?”沈妙仪惊疑,就这?

裴彻烦躁,下起逐客令,“你自己找个客栈住吧。”

沈妙仪还想撒撒娇,见裴彻是真的一副心烦的样子,只好咬牙愤愤离去。

……

临行前的一夜。

沈欣月起夜后就陷入了失眠,许是因为明天要离开的缘故。

她悄悄地越过熟睡的男人,提着灯笼去了母亲的院子。

林间叶声,窸窣微起。

母亲的卧房竟亮着灯。

是谁?

沈欣月走近,看见卧房外也放着一个灯笼,门没关,房中佝偻的背影对着她,许久传出一声叹息。

是外祖母。

原来,外祖母也会在深夜,思念亡故的女儿。

沈欣月慢慢走近,外祖母并未急着转身,而是先抬了抬手,才悠悠侧身,不确定地唤道——

“月月?”

沈欣月心中复杂,“外祖母,夜深了。”

外祖母转动手中长命锁,目露怀念,“自幼你娘就特别懂事,豆丁点大的时候,就跟在我后头,怕我累着,给我捶捶背,吹吹风……”

沈欣月默默听着,没有插话。

外祖母语气顿住,沉寂了许久,看向她,“那日,你问我,有没有觉得对不起你娘。”

“月月,自从你娘离世后,我经常梦见她,梦到她怪我,怪我为什么这么狠心,将她嫁给不爱的人。”

“她是我的长女,我最爱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心疼她呢?我将她高嫁,她至死,我也没见到她最后一面。”

“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

说到这里,外祖母的声音哽咽,沧桑的眸中含着热泪,却忍着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