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府还没国公府靠得住。”沈欣月嗤笑。
微生澹看她油盐不进,叹了叹,“我知道裴云瑾待你不错,前阵子还请金陵王世子往家里跑了趟,给我们送了份礼,说这次没能我们没能赶来参加婚宴,下回他要同你一起回金陵探亲。”
“有这事?”沈欣月竟全然不知。
“可人心易变,谁能知道裴云瑾对你,能好多久?”微生澹说着,将大额银票拿出,“这次我从家中带了十六万两,本是要给你父亲十万,给你六万,但我想了想,还是给你十万。”
“月月,我们微生家都是为了你好。”
苦口婆心,说的好听。
可前世,她怎么就没有收到十万两银票呢。
沈欣月低头看着银票,自嘲地问,“这银票,是给宁公府世子夫人的,还是给我的?”
“你不就是世子夫人吗?”微生澹有些莫名其妙。
沈欣月不禁低笑,她大概是明白了。
舅舅哪里是要给她寻退路,而是给微生家找退路,伯府就是微生家眼中的退路。
她今生站于高处,所以获得微生家的偏帮,但微生家不愿为她,彻底放弃伯府这条“退路”。
这次,她没有拒绝银票,从容地收下。
当真心没有着落的时候,那就选择利益互换,总比一个人暗自伤神好。
*
会试结束。
喜鹊叽叽喳喳地在贡院上方盘旋,沈欣月掀开车帘,看着考生鱼贯而出。
裴云瑾是最后出来的,作为最年轻的考官,他若不穿官服,恐怕旁人都会将他当成考生。
茫茫人海,国公府的马车并不招摇,只是须臾间,裴云瑾就看见了她,朝她走来。
不知为何,沈欣月的心情蓦然好了许多——
“你给我外祖家送了礼,怎么不曾告诉我?”
裴云瑾仿佛才想起一般,平淡道:“既是亲戚,逢年过节礼尚往来,礼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