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一日,也是看在裴云瑾的面子上。

“这钱……”沈欣月并没将银票放回荷包里,一脸正色道,“我知道国公府与许多官宦都有交情,但是这不该省的银子千万不能省,钱好赚,人情难还。”

在晋国,只要不是死囚,其他刑罚都可以用高额赎金减免,也为国库减轻负担。

但总有些权贵,是可以靠面子赎人的。——这就是徇私枉法。

例如这些不被权贵放在眼里的“小事”,当家族鼎盛时自然不会被追究,可等到落难时,就会是政敌手中的把柄。

“若叫人抓到把柄,岂不是成了徇私?”

她声音清脆,神色认真,眼眸明亮地盯着他。

谨慎的小模样甚至有点像在规劝,令裴云瑾忍不住轻笑相问——

“夫人是在教我……人情世故吗?”

沈欣月一顿,愣了半瞬,这才惊觉自己又习惯性教导人了。

她这个毛病,是前世当家做主后,教夫教子养成的。

一时难改。

而裴云瑾是何等人才,那需要她来教。

沈欣月有些尴尬,脸颊都染上粉红,她摇头含笑,“不敢不敢,你自然都懂,只是因为我太有钱了,所以怕你省钱嘛。”

太有钱了……

这话听着,裴云瑾更觉得好笑,但并不是认为她可笑,而是——

因为她手中三万两银票,除了有两张是大额一万两银票,另一万两是小额拼凑起来的。

因此,卷起来才会有一沓那么厚。

“没有徇私,”裴云瑾移开目光,又补充道,“我有钱。”

他还不至于落魄到花妻子的钱,说出去叫人耻笑。

沈欣月得知他是花了钱的,这才放心。

但她要赎人,怎么也不该让他出钱吧?

思及此,她将银票递过去,“我的事,该我自己出钱。”

若叫他出钱,以后旁的事,她都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裴云瑾抬手挡住她递钱的手,沉声道——

“你我之间,不必分的这般清楚。”不论是钱,还是事。

泾渭分明,太过生疏。

而眼下,两人像极了送礼时候的客套,一个硬要送,一个不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