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手中握着小酒壶,那正经模样倒更像是在看书。

裴云瑾没料到沈欣月会闯进来,他眉心隆起,一双眸幽幽地望向她,“出去。”

沈欣月仿若未闻,逐步走近。

发觉他周身空气清新,便知他饮的不多,沈欣月稍微放心了些,却还是忍不住说道:“喝酒伤身。”

听起来像是句关心的话,落在裴云瑾的耳朵里却刺耳得很,他沉声道——

“咬人之时,倒不怕伤我。”

闻言,沈欣月心道完了,这事儿果真过不去了。

不过也对,论谁新婚夜莫名被新婚妻子咬了一口,都很难不生气。

沈欣月实在想不到什么借口,若说她是因梦魇咬人,那会不会让他更生气?

这洞房时候睡着了,对男人来说,可是致命侮辱啊!

沈欣月寻思好一会儿,在裴云瑾凝视下,终于想到了托词,她佯装羞涩地低下头,就像未经人事的少女——

“我不是故意咬你的,是因为你弄疼我了。”

语毕,书房中又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连沈欣月这个曾活到四十多岁的妇人都觉得尴尬,她与裴云瑾还没熟到说荤话都不脸红的地步。

她再次朝裴云瑾看去,见对方面色冷漠,俨然是将“不信”二字写在了脸上。

毕竟她下口如谋杀亲夫一般,根本不像是愿意嫁人的样子。

沈欣月弱弱试探,“我帮你上药?”

裴云瑾放下酒壶,冷笑一声,“若等夫人上药,只怕会流血而亡。”

沈欣月被他怼得一时无言以对,就说上过药不就好了,怎么还讽刺她?

她抿抿嘴,明明烦得很,却还得挤出笑脸,“你若还气,我让你咬回来就是。”

裴云瑾淡淡瞥她一眼,声音清冷而疏离——

“从冷淡到热情,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你就有两副面孔。”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他眼底如镀上薄冰,没有温度,“夫人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想得到什么?

沈欣月想得到一个孩子。

但她没有直接说,而是选择迂回委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