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是夫妻,徐玉茹的父亲是二品尚书令,仁远伯府这些年略显颓势并无实权,是徐玉茹的父亲徐邦业为萧溯谋了光禄寺少卿职位。
虽说品级未变,但有了实权。在这京城贵人圈里地位又不一样了。
麟儿的死,萧溯怎么看呢?他当真一点怀疑没有?
她不能直接问。现在当务之急是徐玉茹,徐玉茹管家,到处都是她的人,这样沈茉轻查这件事会很麻烦。
她放下笔,在屋内轻轻踱步,回想她在徐玉茹身边那些年,都是她帮着徐玉茹管家,但徐玉茹对她也并非毫无保留。
明面上似乎并没有什么纰漏。可实际上呢,伯府账上银钱并不多,记得刚嫁到伯府,将管家权接过来那会,伯府账面的钱银是不少的。单是可动用银两便有将近五十万两。
可有一次她在理账的时候却发现只有二十万两了。嫁过来不过两年,阖府一年的花销也不过十来万,何况每年铺子,庄子,俸禄,都有收益怎的就少了这么多。
那钱会去哪里,徐玉茹娘家不缺钱,她自己的嫁妆也颇丰。
她脚步一顿,徐玉茹的弟弟,徐玉铮,那个纨绔。
徐玉茹对这个不着调的弟弟多有维护,徐家父母严格,经常是徐玉茹替他摆平烂摊子。
今儿赌债,明儿嫖资,后儿赛马输了......
不论是跟着徐玉茹回娘家还是徐玉峥来伯府找她,这个徐玉峥态度都比姐姐未出嫁前更亲昵。姐弟俩关起门来讲话。
徐玉茹自私,定不会拿自己的陪嫁给弟弟,看来是动用了伯府的钱了。只是她怎么敢呢,拿着婆家的钱贴补弟弟?
虽说徐邦业官拜二品,但是族人渐稀,儿子又不成器,妾室不少,竟一个庶子没有,根基越发不稳,萧溯纵然只是个四品伯爷,可却是世袭罔替,子孙们只要不出大错便可永保富贵。
徐玉茹并不蠢,这个道理她明白,所以不会把几十万银两给徐玉峥,那这个钱十有八九是偷偷放印子钱了。只有这样徐玉峥才会从中获利,继续逍遥。
沈茉轻将纸在蜡烛上燃了,扔进白釉渣斗中。
掀开帷幔上床躺下,既然有漏洞,就不愁没地方下手。搏一搏吧。
伯府主院里,灯火明亮,屋内,徐玉茹已换了舒适的软缎寝服。放下后脑一段秀发正在由小丫头慢慢梳着。
“伯爷呢?”她看着走进来的云雀。
“夫人,伯爷打发青石过来说今儿歇在书房了。”
徐玉茹闻言转身眼神凌厉:“可有什么狐媚子?”
“并无,奴婢遣人去守了一个时辰,见伯爷屋里灭了灯,才回来呢。”
“嗯,那便罢了。”徐玉茹有些烦躁,实在不明白为何伯爷越来越疏离,难道是萧麟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应该不会,这件事做的极隐秘。许是公务繁忙吧。她起身往床边走去。
“沈家的那对姐弟这次过来长住了,把那三千两银子记在账上,何时用完了知会一声。”
“夫人,亲家小姐少爷过来住,咱们收银钱,是不是不太好。”一边的陈嬷嬷说道。她是徐玉茹的陪嫁嬷嬷。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也不多要他们家的,这白白的住着也就罢了,总不好什么都让我们掏银两,谁家亲戚来都得出钱。”徐玉茹轻嗤一声。
陈嬷嬷有些无奈,这大家大业的,有亲戚来住是常事。她家小姐每每算计的这样清楚,委实有些不妥。看来这人抠不抠门跟有钱没钱没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