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明珠握紧方案的手有些发抖。

她脸上还是保持微笑，“辛苦帮我转达一下，易明珠来过。”

“收到。”

易明珠坐在车内，手指在方向盘上，几乎不停地敲击着方向盘，副驾驶还放着方案。

她脑子里面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她开车去了时代广场的后门，一直等时间到，那熟悉的身形出现，易明珠开了车门。

陆裴才丢了垃圾，回头就看见逆光而来的易明珠。

她站在自己面前，分明矮了不少，可她周身却丝毫没有低头的氛围。

“陆裴，有空吗？聊聊？”

“我不是陆裴。”

陆裴听着她喊出的名字，本能就是否认。

易明珠听着否认，但是她清楚，眼前的人就是他。

她抬手，直接摘了陆裴的口罩。

“我记忆里，长这张脸的只有陆裴。”

两人四目相对，陆裴先移开了视线。

两人坐在车上。

易明珠先开口，“你不是在赵姐工作室吗？怎么来这里打工了？”

陆裴双手交叠在一起，有些答非所问，“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我和你谈一笔交易怎么样，辞掉这份工作，帮我做事。”

陆裴不解？“你的意思你要聘用我？”

易明珠直接了当，“比工资更高的工作。”

陆裴呵呵冷笑了一声，“所以你也是来拉皮条？”

“不需要，我只需要你帮我确定赵姐是不是和某系签了合同。”

陆裴听到易明珠不是拉皮条，他本来坐的标直的身形，一下靠在了设计之前躺的车椅上。

他侧过脸，那张俊俏的脸，因为疲惫，染上了黑眼圈，他一字一句的说，“所以是——让我当间谍？”

易明珠没有否认。

“不需要你去偷去抢，你在赵姐工作室，多多少少都能听到她是不是和某系签约，你只需要帮我确定她决定和那家公司签约时代广场的活动，我可以给你三万的辛苦费。”

陆裴听完，扑哧一声笑了。

“所以你觉得我会为了这三万？就去做这种背地里的肮脏事？”

易明珠听着陆裴这般讽刺自己的话。

她是肮脏了，可这生意本就不是光明的，公平公正公开，那是说给别人听的。

“我问过，你的时薪是五十，三万，我觉得不算少，买一个消息而已。”

对于陆裴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钱。

易明珠了解，如果不是为了钱。陆裴不会戴着口罩来打零工。

三万，她对陆裴的底线。

超出三万，她就找其他办法，所以快问快答，“你可以选择，不愿意的话，就当做我们没有对话过。”

易明珠自顾自地说完。

陆裴盯着她的脸。

“如果我不答应，我去告诉赵姐，她会不会给我三万？”

易明珠回头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瞳孔是黑黑的。

“你不会做这种事的。”

陆裴自嘲地笑了笑，他伸手顺了顺额前的头发，“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我的提议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

“三万，我要现金。”

“可以。”

陆裴伸出手。

易明珠一愣。

“我现在没准备三万。”

陆裴无可奈何地笑了，“手机，做间谍，不得保持电话通话吗？”

上次给她的号码，就没接通过。

易明珠不想给自己的手机，那样麻烦。

陆裴看出她的犹豫，他伸手就要开门。“既然一个手机号都这么为难，那也没必要谈下去了。”

“把你的手机号输进去。”

陆裴拿易明珠的手机给自己打了电话，随后明晃晃地在易明珠面前存了一个医院大妈的备注。

他把手机递给易明珠。

“随时联系。”

备注怎么……

易明珠放弃，毕竟这不重要。

因为赵姐这边提出再次修改方案，易明珠让助理跟着设计，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设计和赵姐那边的对接人争吵起来了。

助理都没劝住。

易明珠知道消息的时候，赵姐来了电话。

易明珠已经放低了姿态。

不过赵姐不接招。

“易老板，你底下的人火气都很冲啊？”

易明珠站在天台上一直道歉。

“抱歉，赵姐，那姑娘也是才出来工作，脾气我会提醒的。”

赵姐打断她说话，显然不想听她解释，更甚至直接在电话里面爆粗口，“made，不要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易明珠皱眉。

她了解过赵姐的泼辣，但是这样直白的出现，她也有些不清楚应该怎么招架。

赵姐言简意赅，“易明珠，甲方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把你手下的蠢东西教育好了，再来跟我谈生意。”

“是，赵姐，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易明珠挂断电话，去找了设计，设计还在气头上，助理在旁边说她来了。

设计还埂着脖子说，“老板来了，我也就是那句话，那个家伙就是碧池。”

四周的空气都安静下来，一种不好的氛围瞬间弥漫四周。

易明珠走进去，拍了拍手掌，“怎么这么大火气，我请大家吃点冷饮。”

易明珠拿了会员卡给助理。

“去买点大家喜欢吃的。”

能把设计室的同事都请出去，设计对着易明珠直接哭了，她哭不是易明珠不好，是对方欺人太甚了，拿别人的设计方案让她修改，还贬低说我做得不好。

易明珠知道，只是现在现实在面前，选择权在对方手上，对方不选择他们，损失的还是她们。

“你把手上工作对接一下，让其他人接一下吧。”

设计缓过神来。

“老板，那我，你是不要我了？”

“先做其他工作。”

设计开始闹别扭。

“老板，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一个好老板。”

易明珠听着她这种情绪发言，打断了她说话，“陆贞，我不是你一个人的老板，公司一百多人都等着我，赵姐这单不管付出什么，都必须做下来，我要让我们公司的名字出现在时代广场的屏幕上。”

设计对上易明珠眼里的光，那透过平和平静，却如同奔跑的狼。

“我不退，我做助理，辅助，我付出这么多精力，退了那我就成了能力不足。”

易明珠拉了拉她的手。

“想开了就好了，对方不是人，只是行走送过来的人民币，抓不住的话，那就是我们的错。”

设计眼神也坚定了不少。

“好。”

短暂的激励之后。

易明珠的手机震动，她抽回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显示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晚上在咖啡店见面，有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