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心中哀嚎,但口中却不敢继续这么骂,而是带着哭声哀求。
“师伯我真的不行了,不能继续了,你饶过我吧……”
许青看了鹦鹉一眼。
“师伯,我我……我传送是依靠身上的羽毛,我还小啊,还没成亲,你看我身上都没几根毛了,其他的鸟看见我,会嘲笑我的。”
鹦鹉哭了,这一点它没说谎,它传送的确是依靠羽毛,而以往它对于自己那一身五彩斑斓的毛,一向很是自傲。
偶尔遇到其他鸟,它都会心底得意,瞧不起那些杂毛怪。
在它的认知里,自己就是这天地间最美丽的鸟,木有之一。
但如今……它低头看了眼自己光秃秃的身子,悲愤之意弥漫心神。
许青闻言抬头感受了一下远处追击的波动,又扫了扫鹦鹉身体余下的十几根支楞巴翘的杂毛。
“不是还有几根吗。”
他右手继续一捏。
“杀千刀啊。”鹦鹉惨叫,再次传送,带着许青消失在了白色的风沙中,唯有一根羽毛落下,化作尘埃,被风吹散。
下一瞬,在数百里外,许青的身影显露出来,没等鹦鹉开口,许青再次一捏。
凄厉的惨叫,不断地回荡……
十多次后,当鹦鹉身上的羽毛只剩下最后一根时,许青终于在鹦鹉的帮助下,甩开了这白风内奇异之族的追击,出现在了青沙大漠的边缘。
距沙漠边缘,不到三十里路程。
而此地的白风,也比大漠深处稀薄太多,漂浮的蒲公英也变的稀少。
许青心底松了口气。
至于鹦鹉,此刻瘫软在许青的手中,好似一个肉团,表情生无可恋,面如死灰,而它的身上红红的,有着无数的小点。
每一个小点,曾经都有茂盛的羽毛生长,但如今……只有一片羽毛,孤独的拉耸在它翅膀上。
看着自己仅剩下的一根毛,鹦鹉茫然,它在数月前出发时,做梦也没想到这一次的旅程,居然会带给自己如此经历。
“谢谢你。”许青看了鹦鹉一眼,轻声开口。
他不说谢还好,此刻这么一说话,鹦鹉再次哭了。
“我的毛……这让我以后怎么成亲啊,其他鸟一定瞧不起我……”
许青觉得这鹦鹉很好用,心底琢磨回去后要不要找吴剑巫聊一聊,借用个几十年,就是不知对方的毛会不会真的重新长出,于是安慰了一下。
“没事,还会长出来的。”
“虽然会,可很慢很慢很慢……”鹦鹉继续哭诉。
许青若有所思。
而鹦鹉抽搐之间翅膀上唯一的一根毛,不断地摇晃,灵儿看的心头一软。
“许青哥哥,小鹉也蛮可怜的,就剩下一根毛了,我们的确没有考虑它的感受。”
鹦鹉闻言感动,刚要点头时,灵儿轻叹一声。
“这样其实更难看,要不许青哥哥我们再传送一次吧。”
鹦鹉闻言眼睛睁大,顿时暴怒起来,向着灵儿大吼。
“蝙蝠插鸡毛,你算什么鸟!”
“有大哥有二弟,你是老几!”
“猴子拉稀,你坏了肠子!!”
鹦鹉也是失了智,再加上羽毛就剩下一根,此刻被灵儿的心软直接触动了内心,瞬间抓狂。
灵儿在许青领口向后缩了缩,委屈的低声开口。
“许青哥哥,它好凶啊,但不怪小鹉,它还是个孩子,应该是我说错话了……”
影子闻言腾的一下瞬间散开,笼罩在鹦鹉四周,散出不善之意。
金刚宗老祖也刹那飞出,锁定鹦鹉。
鹦鹉身体一颤,内心更为悲愤,此刻它心中唯一念的,就是快点回到爸爸那里,它想爸爸了。
许青抬手摸了摸灵儿,没去理会鹦鹉,而是转头望向远处,目中深处幽芒一闪,他在那个方向,感受到了熟悉的波动。
“小影。”
许青平静开口。
影子飞速一晃,感知后身体扭曲,在地面幻化出一个老者的轮廓,更是在老者身后还幻化出了两个月亮,似在追击。
“李有匪?”
许青喃喃,在青沙大漠内,他只将影眼留过对方的身上,此刻感知的波动,也正是此人。
沉吟数息,许青身体一晃,向着波动之地靠近。
当初他没杀这李有匪,留下影眼后也让影子关注过,对方的确是言行如一,侠气大于匪气,且没有将自己的行踪散出。
所以后来许青也就收起了杀意,让影子继续盯着,自己沉浸在研究诅咒之中。
此刻既然遇到,且还是被红月神殿的修士追杀,于是许青打算过去看看,最重要的是,两个落单的红月神奴,这样的机会不多见。
而许青研究了太多的凶兽诅咒后,他对于神殿修士的身体,也想研究一番。
“按照我这大半年的琢磨,红月神殿修士体内或许没有诅咒?也或许诅咒很少?而更大的可能性,是我能将其吸收……”
许青舔了舔嘴唇,隐匿在了风中,准备狩猎。
数十里外,青沙大漠边缘,有一个血肉怪物,正在疾驰。
其身躯庞大足足有五丈之高,如一座肉山,身上长着十多条手臂,更有七八个如头颅般的肉瘤。
其中一个垂在胸口的肉瘤上,赫然存在了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孔。
从细节去看,可以看出正是李有匪。
只不过此刻的他,面色苍白,气息虚弱,身体变异严重,而伤势同样恶劣,似乎修为每一息的运转,都会让他五脏六腑剧痛,鲜血时而喷出,怎么也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