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儿憋不住的情绪,父皇竟游刃有余。
他不知道的是。
赵君尧回到端凝宫后,整个人都很失落。
夏如卿对前面的事一无所知,故而有些纳闷。
“出去一趟怎么就成这样了?”
“谁刺激你了?”
赵君尧盯着她一无所知的脸看了许久,终于决定将所有的事告诉她。
他说:“广南受灾了,很严重,辰儿要去!”
他说:“这孩子命苦,从小受苦,现在还要以身犯险!”
他又说:“我想帮帮他!可是我不知道……”
不知道还能帮他多久,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夏如卿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想了片刻,随后眼泪夺眶而出。
一开始哭得抽抽噎噎,后来就直接趴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她心疼,可一时不知道该心疼谁了。
辰儿那孩子,从小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小小年纪,手不像手脸不像脸的,十一二岁的时候,行事说话就像小大人似的。
现在他才二十多岁,他还未娶妻,他就要经历这些风雨。
她好心疼,好心疼啊!这是她的孩子啊!
至于赵君尧。
她已经心疼不过来了,她知道他生病了,她也知道他病的很严重,她还知道他的病就是常年劳累过度。
他已经为大楚朝奉献了一辈子了,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献出去了。
如今到老,他还要佝偻着身体继续奉献。
他是个好皇帝,同时也叫人心疼。
越想心里越疼,越难受,可又没法不想。
赵君尧拍着她的背,说了一大堆好话安慰。
夏如卿也不忍不领情,就摸了摸眼泪爬起来坚定道。
“您要想去也行,我也必须跟过去!”
反正要死一块儿死,要活一块儿活。
赵君尧难得答应地利索。
“好!”
“你不说我也会带着你!”
因为我舍不得你啊!
时日不多了,就越发舍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舍不得分开。
夏如卿破涕为笑。
“这还差不多!”
坐在他怀里,她竖着手指在他鼻尖命令。
“这回你要是还像上次一样把我扔在石头洞里,我就死给你看!”
赵君尧拨开她的手指吻了过去。
“放心!”
“只要你不嫌我累赘!”
说着就要吻过去。
夏如卿‘嫌弃’地别过脑袋,从他怀里挣脱。
“时候不早了,你该吃饭吃药了!”
太医说了,按时很重要!
赵君尧也只得作罢。
……
广南之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因为皇上和太上皇太后都要去,并且不是微服而是大张旗鼓的出行,要带的东西比以往都多。
宫里就忙忙碌碌地准备了起来。
一直到八月初,才陆陆续续准备妥当。
出行的日子定在了八月中旬,也就是中秋节前后。
夏如卿有些感慨。
“明明是团圆的日子,居然要离开,还要离开这么久!”
久到可能他们再也不会回来。
赵君尧就道。
“如果你想回,咱们随时可以回!”
夏如卿嘻嘻一笑。
“那要看我舍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