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无愧于心。”
白楚楚说完扔出符纸双手结印,符纸燃烧过后,悬崖下面飘起几团黑雾。
白楚楚看了一眼,对赫云行说道:“那个女子没死。”
赫云行有些错愕:“从这么高的悬崖摔下去怎么会没死?”
“兴许是她命不该绝,这魂魄里并无她的,这里怨气最大的,是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有了这孩子的魂魄,我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女子。”
有了线索之后,赫云行松了口气,毕竟指控还是需要活人的。
白楚楚伸出手,一个小小的黑团就飘在她手上。
“你想去找你娘吗?”
小黑团抖了两下。
“那就带路吧。”
小黑团漂浮在空中,朝山下飞去,白楚楚紧跟在后,下山后坐上马车,越到后面,小黑团的速度就越快,最后在一个村子面前停了下来。
“百合村?这么巧。”
“你来过?”
“之前来过一次,既然是这里,打听起来就方便多了。”
白楚楚把小黑团抓了下来,直接揣到怀里,然后来到了三娘家。
院子门关着的,白楚楚上去轻叩了一下房门:“三娘在吗?”
“哎,来了来了,谁啊?”
三娘打开门,看到白楚楚愣了一下,然后惊喜的道:“白小姐,你怎么来了,赶紧进来坐。”
三娘给她们一人倒了一碗水,高兴得说个不停:“上次真是多谢白小姐了,我家二妮已经完全好了,二妮好了之后不久,村东头李婆子家的孙子就死了,这孩子从小生下来就是肺痨,像是娘胎里带的一样。
那时候村子里的人都说这孩子养不大,结果后面竟然好了,刚开始我也没多想,直到上次白小姐提点过后我才知道,她们家是想用我姑娘的命换它家小子的命啊。”
白楚楚点点头:“既然现在你女儿好了就行,我今天来是想跟你打听个事,三年前,你们村子里有没有来一个陌生的女子?”
三娘想了想,然后拍了下大腿:“还真有,三年前我们村子里的一个老渔夫去打鱼,结果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子,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脸也被划烂了,现在都是很大的一个疤,平日里出门她都是用布把脸挡着。
刚开始那老渔夫夫妇是看她可怜便救回来了,找了大夫给她看了一下,但是我们村子的情况白小姐你也知道,家家户户都困难,谁家都养不起一个吃白饭的,等她醒了过后,就把她送到村尾那间废弃的茅草房里自生自灭了,村子里有好心的偶尔会给她拿些吃的,没想到她倒还挺了过来。
她是外来人,在村子里是没有田地的,平时也就靠挖点野菜药材为生,这些年勉强也是熬了过来。”
白楚楚听着,觉得这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女子,她和赫云行对视一眼,然后对三娘说道:“可否帮忙带个路?”
“可以可以,我马上带你们去。”
三娘摘下围裙,叮嘱了二妮几句,就带着白楚楚她们朝村尾走去。
“白小姐你看,前面那个破茅草屋就是她的了。”
“行,我们知道了,孩子还在家,你就不必送了。”
三娘走后,白楚楚和赫云行走上前,看着眼前破败的茅草屋,心里都不是滋味。
“有人吗?”
白楚楚在门口喊了几句,没有人回应。
还以为她是去外面挖野菜了,院子门突然被打开了:“你们找谁?”
女子穿着灰扑扑的粗布麻衣,上面全是补丁,面容苍老的不似三十左右的妇人,更像是五十多岁的老妇。
“你可认识谢怀瑾?”
妇人一听到这个名字,身体忍不住的颤抖,抬手就要关门,被白楚楚一把拦住。
“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你想不想找谢怀瑾报仇,想不想让世人看清他那丑恶的嘴脸,想不想为你那未出生的孩子,讨个公道。”
妇人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一般,滑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大声的哭了起来。
白楚楚站一旁,没有劝慰,等她哭够了,才向她伸出了手:“起来吧,我们聊聊。”
“你们想知道什么?现在谢怀瑾是当朝驸马,一般人撼动不了他,二位相助于我,我感激不尽,可他权势滔天,你们二人不要惹祸上身啊。”
“她就算再厉害,也不能一手遮天,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是相国府千金白楚楚,这位是摄政王,你觉得我们可否能帮你沉冤得雪?”
妇人眼眶又红了起来:“苍天有眼,不知二位贵人是怎么知道我与谢怀瑾的渊源的?当初他这事做得极其隐蔽,没有其他人知晓。”
白楚楚轻叹一声,因为你的孩子,她怨气太重,被人设下阵法,收集怨气,她怨她亲生父亲为何要杀害她,长此以往,在悬崖边变成了怨灵。”
“我的孩子,是娘对不住你,是娘没有保护好你啊。”
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样子,白楚楚心软了,觉得还是想让她们母女见上一面。
是的,那个被杀死的孩子,是一个已经成型的女胎。
白楚楚拿出符纸烧掉,把符灰往她眼睛上撒了一把。
“娘亲,娘亲。”
小黑团围着她不停的转着,在她脸颊处亲昵的蹭了蹭。
“这....这是我的孩子?”
白楚楚点头,把赫云行拉了出去,给她们母女二人留下一些空间。
大概一炷香后,妇人红着眼睛走了出来。
“二位贵人,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为了我的孩子,我哪怕粉身碎骨,也要那谢怀瑾得到报应。”
三人围桌坐下,妇人眼神飘忽,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叫夏芷柔,和谢怀瑾是同一个村子的,我俩从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到了适婚的年纪,也如愿以偿的定下了婚事,谢怀瑾当时胸怀大志,说是要考取功名,做一个体恤百姓的好官。
读书对于我们普通百姓来说是好事,加上他家家境尚可,也有能力支持他读书,可是后来,他爹病重,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他爹走了半年左右,他娘也跟着去了,连下葬的银子都是我回娘家去借的。
他父母走后,家里的活儿都落到了我的身上,要忙着操持家里伺候他,还要忙着地里的活,长此以往我也从一个小家碧玉变成了一个面黄皮糙的一个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