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颖微神色平淡,叫人瞧不出她的喜怒哀乐。
他说这么多,其实是在打着弯告诉她,纵然没有嫁妆,如烟的将来也不必忧心。
她眼底逐渐覆上一重冷色。
想染指她宝贝女儿的东西,就得付出代价。
“夫君说的是,如烟集合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没人敢轻易亏待。”
“只不过身为女子,总该有足够的底气。”
她笑了笑,借此叫付丰泽放松警惕。
“想来夫君同我的想法应当一致,都会为女儿的将来做考虑。”
付丰泽脸上的笑意变得勉强。
“那是自然。”
“那咱们便立个字据吧,梅兰,备笔墨来。”
没有给付丰泽迂回的机会,等他缓过神来时,自己已经提着笔,准备在字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许颖微适时说出心中的打算。
“夫君,今日贵人们送的贺礼都是罕见之物,若拿去卖,恐怕容易叫人察觉。”
付丰泽一听,手上的动作霎时一抖,漆黑的墨点落在纸张上。
她这是什么意思?
都要签字画押,又开始后悔了?
付丰泽心里憋着团气,感觉自己被许颖微当做猴耍。
谁家夫君同自家娘子借钱,是需要签字画押的?
又有谁家,当爹的要拿女儿东西,得这么费工夫?
若非形势所迫,他绝对不容许许颖微这样折辱自己。
付丰泽也不想想,天底下有哪一位夫君、哪一位父亲像他这样窝囊,沦落到用娘子的财产,拿女儿的东西。
看着付丰泽满脸憋屈的神色,许颖微心头畅快无比。
她笑了笑,做出善解人意的模样。
“我都盘算好了,为了方便夫君,我便先拿这些些珍宝给音晓抵押,同她借钱。”
“夫君放心,音晓手中必定有充足的银钱。”
说到这里,许颖微叹了口气,神情略显低落。
“若非担忧陆大人察觉,也不必这样大费周章了。”
“夫君可会怨我没用,身为堂堂长公主,还要受人掣肘?”
许颖微一边说,一边在心底同陆大人致歉。
她这样说,等同于给陆大人刻画了一个爱打小报告的糟糕形象。
付丰泽见许颖微示弱,心头的怒火跟不满有所消退。
“我怎会怨你呢?夫人不必自责,你理解我的难处,我自然也懂得你的不易。”
“你我夫妇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相濡以沫,同甘共苦。”
付丰泽放下笔,他猛地握住许颖微的手,含情脉脉地吐露着情话。
许颖微被恶心得身躯微微一颤。
她抿着唇,正打算抽回自己的手,可付丰泽却以为她深受感动,陡然抱住了她。
许颖微差点惊叫出声。
如今付丰泽的怀抱于她而言,比粪车还要恶心。
此刻他故作情深的样子,叫许颖微不受控制地想起,他跟付文莹耳鬓厮磨的模样。
越想起这些,便越恶心。
许颖微遵从内心,奋力将付丰泽推开。
“夫君,都老夫老妻了,怎还这般毛手毛脚?”
对于许颖微的反应,付丰泽是有些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