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丰泽缓缓抬眼,沉着嗓音叫了声,“周大人,真是凑巧。”
周大人是他在官场上的死对头,对方是个武将,他身为言官,两人之间本该井水不犯河水。
可不知为何,周大人对他处处看不惯,总在朝堂上挑刺。
今天碰上,算是冤家路窄了。
周大人倒不客气,自顾自拿了酒杯,倒了口酒,一饮而下。
喝完之后,他皱起眉头,“驸马爷这是落魄了,居然喝这般劣质的酒。”
“爱喝不喝。”
“从前的驸马爷多威风啊,有长公主撑腰,日日宴请,京中好几家大酒楼,都挂着长公主府的账。”
说到这,周大人轻蔑一笑,“近日驸马爷倒是消停许多,难不成是遭长公主厌弃了?”
“周大人五大三粗,怎么也学做长舌妇,开始议论别人的家长里短了?”
周大人漫不经心的又喝了口酒,“同朝为官,我也是关心驸马爷。”
“用不着你关心。”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气急之下,付丰泽被酒呛着喉咙,猛咳好几声。
周大人盯着付丰泽狼狈的模样,幸灾乐祸。
“真是叫人唏嘘啊,如今的驸马爷不仅没了宴请的资本,还得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喝酒。”
“关你什么事,你个只会舞刀弄棒的野人!”
付丰泽气急败坏站起身,结果才到对方的下巴。
周大人不过轻轻一推,便叫付丰泽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呦,真对不住了,驸马。”
嘴上说着对不住,可言语间跟眼底都没有半分歉意。
他走到付丰泽身旁,半蹲下身。
“我周某人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软饭硬吃的无能男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被长公主厌弃了是你活该!”
“我何曾被长公主厌弃过?”付丰泽暴跳如雷,从地上爬起来。
“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看看你如今多落魄,裤兜里估计都没剩几个钱了。”
周大人脸上的轻蔑跟不屑不加掩饰。
朝中多的是人看不惯付丰泽,寻常尚了公主的人,是不得有官职在身的。
即便有,也都是虚职。
可由于长公主的偏爱,付丰泽得了例外,不仅在朝堂上有立足之地,手里握的还是实权。
如果他安分守己还好说,偏偏他是个喜欢张扬高调的人。
德不配位的家伙,仗着背后有长公主府做靠山,常在朝堂上咄咄逼人,圣上对此,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朝堂之外,付丰泽又特别热衷于宴请,以此来彰显自己人脉之广阔。
殊不知,大家背地里都是有些瞧不上他的,不过是忌惮他背后的势力。
若依他自己的能耐以及原有的出身,怕是再奋斗两辈子也爬不到今日的地位。
奈何付丰泽却是个极度自信,甚至自负的人。
即便知道自己能有如今的璀璨多是因为长公主,可他就是不愿承认。
“我没有被厌弃!”付丰泽突然失了智。
“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遭厌弃?若要厌弃,也该是我厌弃她。”
“真是给脸不要脸,胆敢说出这样开罪公主的话!”周大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