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好无厘头的问她一句想好了没有,她怎么知道他到底问的是什么?
薄情的唇勾起,那带着他一贯冷漠的男人,脸上破天荒出现了一抹柔软和复杂:“我以为,我给了你两天的时间,你也应该想清楚了。”
两天?
温柠怔楞,下一秒,她迷茫的眼神清朗起来。
轻轻吸了口气,温柠皱了皱眉头,“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你的母亲呢?”
她知道他想问什么,这事,不管放在谁身上,也少不得的都会好奇。
但,就算她跟展母有再大的仇恨,温柠也不想这件事是经由自己的嘴说出来的。
他们母子之间的事情她不参与,如果展越真的很想知道的话,那么这些事情,根本难不住他。
“阿柠。”展越皱眉,他的声音过分的好听,低沉磁性,却隐隐夹杂着一抹淡淡的疏离。
她依旧,都不愿亲口告诉他吗?
温柠抿了抿嘴唇,最终选择了沉默。
展越点点头,“好,那么你告诉我,我母亲说什么,真的会让你那么在意吗?在意得,让你大半夜的到南山去淋了一晚上的雨。”
他根本不相信只是母亲的话,就让温柠这么痛苦。
展母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找温柠了,之前也有过,但是温柠所表现出来的,根本不像那么在意展母说什么的样子。
他很想知道的是,是什么让温柠突然之间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
据乔欣那天的说法,展越猜测,她们两个人的谈话内容,大概有什么他难以想象的事情吧。
可惜,他的温柠,居然还有这么一天,他根本看不出来她到底在想什么。
一想起那天晚上,冰冷的石阶和冰冷的雨,还有墓碑上父亲冰冷的笑容,温柠即便披着一件外套,仍旧感觉到了不可抑制的寒冷。
她是怎么上去的南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更别提为什么当醒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那么晚了。
父亲,从前是她世界里的神。
从三年前开始,那些人将她的神和她的信念一起推倒了,那种感觉,好像她的心也跟着碎裂了,心疼的滋味儿,这短短的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她也不是第一次品尝到了,但从来没有哪一次,有这么蚀骨清晰吧?
温柠紧紧抿着嘴唇,安放在大腿上的一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良久,她努力扯着嘴角,轻笑出声。
“有时候,情绪是不问原因的。”
“阿柠!”展越拧着眉心,整个人都严肃起来,定定的注视着温柠,那黝黯的眸光,好想要将温柠的心脏都穿透一般,他深深的盯着她:“说真话!”
她知道不知道,她说谎的时候,总习惯做点小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那笑容,与其说笑容,根本连哭都比那笑容好看。
温柠笑眯眯的看着展越,“你还想要什么真话呢?我现在说的不就是真话吗?”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将你彻底锁在身边,哪儿也不让你去。”深深的看着温柠,良久,展越眯着眼睛,凉凉的开口。
温柠顿了顿,默然。
展越松开了抓住她肩膀的手,摆正了自己的坐姿,远远的望着湖泊上两只飞快掠过水面的鸟儿:“也许有一天,我真的会这样做,在此之前,希望你给我不这样做的理由!”
放任温柠一个人自在得好像这湖面上的鸟儿,可是瞧瞧,她一个人的时候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呢?
如果她很好,他可以静静的跟在她身后,这都没有关系,他并不是为了爱,会斩断对方翅膀的男人。
可,她终究过得没有那么好。
展越的声音很冷,好像覆在一层坚冰上面,让温柠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她看向他,不过展越已经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两个人沉默的坐了一会儿,等天色渐渐暗下来,展越送温柠回房间。
“等等。”回头看见展越正准备出去,一路的安静之后,温柠终于开口,她目光复杂的看着展越是,在展越微微的期待中,她轻声开口:“展越,我的腿已经好了不少了,身体也没什么问题了。”
展越拧眉,冷眸落在温柠脸上,在她停顿下来的时候,似乎想要彻底看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
温柠埋下脑袋,继续道:“我还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正视你的存在,所以,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吧。”
展越楞了一下,探究般的目光更加深邃。
良久,他扯唇:“好,明天晚上开始,我回华庭住,你好好想清楚。”
时间,他可以给,只要不是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