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倔呢?”
瞧着他根本没有要停下来意思的身躯,萧何也被气得够呛,狠狠瞪了一眼他消失的背影,将刚才还在手中把玩的一支钢笔狠狠的丢在了办公桌上。
他这么苦口婆心的,怎么感觉还这么惹人讨厌呢?
深夜的医院,不管是走廊还是电梯里面,到处都是空空荡荡的,洋溢着一股低沉空旷的气息。
展越出了电梯,径直走到温柠的病房。
陆年看见展越居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又回来了,目瞪口呆的瞅了他一眼:“少爷,你不休息一会儿吗?”
床上的温柠,自从刚才被推进来,一直到现在,根本没有丝毫动静,看起来真如医生说的,大概不到明天早上根本不会醒过来。
展越黝黑的眼眶里因为淋雨加上熬夜,已经布上了一层血丝,进门之后淡淡的看了陆年一眼:“你先回去吧。”
“我没关系……”
展越的口气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这里交给我,你先回去。”
陆年眸光微眺,知道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展越根本都听不进去,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我让护士推一张简易的床进来,少爷好歹休息一下。”
展越没有吭声,在椅子上坐下来之后,安静的空气里面,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一个温柠。
她的脸色,为什么还是这么苍白呢?
洗过了热水澡,已经温热的指尖,在温柠温软却苍白的脸颊上轻轻触碰了一下,顿了顿,触手的感觉,只想让他触碰到她更多。
陆年沉默的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儿时间,便有护士推了一张床进来,在陆年的指示下放在了靠近阳台的位置。
等病房里面终于恢复到了安静,展越靠在并不算太柔软的病床上,将他自己和温柠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
他一点也不想去睡,如果没有亲眼看着她醒过来,他怎么肯原谅自己呢?
“阿柠。”
安静得只听得见两个人互相交叉的呼吸声的空气中,展越紧紧握住了温柠没有输液的那只手,企图用自己的体温让她感觉到温暖。
他完全不敢想象,要是今天晚上,他并没有注意到温柠不见了,还有那个守墓的老人没有出来巡视的话,温柠一个人呆在那阴森恐怖的地方……
“你怎么可以这么折磨自己?”
低沉沙哑的男人嗓音带着一股子说不出口的酸楚,喉咙不自觉的发紧,眸色也跟着变得黯然。
但躺在床上的女人,根本一动不动,显然他说出口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她此时此刻能够听进去的。
松开温柠的右手,展越的眸光锁定在温柠苍白清丽的小脸上,俊容好半天才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冷凝,但是仔细看,也能看清楚他眼底出乎人意料的脆弱。
坚强冷漠了这么多年,脆弱的时候,对于他来说,还真是屈指可数。
展越放在被子上的右手已经握紧成拳,好半天,才颓然松开。
深沉的睡梦当中,温柠似乎也听见耳边似乎有人在喃喃的念叨着什么。
身体没有之前那么滚烫了,连呼吸,似乎也轻松了许多,冰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软。
混沌的思维根本不能独立思考,不过她虚弱的身体也根本撑不住她能清醒多长时间,一旦身子舒服了一点,很快她便沉入了更深的睡眠当中去了。
一夜无梦。
清晨,两声清脆的鸟鸣声飘入她耳朵的时候,长而卷翘的黑色睫毛轻颤了两下,随后,温柠一双大眼睛,终于缓慢的张开。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冰冷而纯净的白。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长时间,虽然感觉脑袋的浑浊好了一点,但微微一动,又感觉头疼得难受。
放置在身侧的双手小弧度的动了动,一股沉重叫她没办法抽出自己的右手,刚想叫出口,被温柠的小动作惊醒的展越,已经快她一步的恢复了神采,看见温柠醒了,胸腔里的那股子兴奋,叫他连睡着之后都紧蹙的眉心,顷刻间舒展开:“你醒了。”
趴在温柠身侧的上半身直了起来,但一双手却酸楚麻木得抽筋了。
刚刚舒展开的眉心又紧紧拧了起来,俊逸的脸孔多了一抹难受,薄唇在刹那间抿紧。
展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