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在浓浓的夜色中,一根香烟燃到了尽头,差一点烫到了展越的手指。
有点手忙脚乱的将它丢掉,脸色始终低沉的男人,终于深深吸了口气,骨节分明的长指搭在方向盘上。
片刻之后,银灰色的宾利载着男人,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一样,迅速消失在浓浓的夜色当中。
——
“阿柠,你看什么呢?”
沈悠悠听见温柠回家的声音,正在浴室里洗澡。
等她从里面出来,就看见温柠单薄的身影靠在阳台上,伸长了脖子,似乎在眺望着下面的什么东西。
沈悠悠身上还裹着浴巾,白色的浴巾和雪白的皮肤融为一体,细嫩得让回过头来的温柠,很快掩下了眼底说不出的情绪,眯着眼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
温柠没有开口,沈悠悠看见她那色眯眯的眼神,已经没好气的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我有什么,你自己不都有吗?”
温柠笑眯眯的从阳台上离开,也跟着过去:“但这能相同吗?俗话说,这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巴黎的水土这么养人?”沈悠悠找到睡衣,完全没有惧意的当着温柠的面,只是背转着身子给自己套在身上。
温柠忍不住笑起来。
不得不说,刚才看见那辆宾利车一直停在楼下的时候,她心底多少是有些触动的。
但是还好,展越已经走了,她的心,也该平静下来了。
“巴黎的水土不错,帅哥更多,你改天可以去试试,喏,昨晚不说喜欢艾伦吗?他今天中午给我打电话说,过两天就要回去了。”
上午艾伦的电话过来的时候温柠还有些惊讶。
他来的时候也没有联系温柠,碰上纯属意外,她以为他应该还会呆一些时间,哪知道原来他这么着急的就要走。
沈悠悠怔了一下,又没好气的瞪了温柠一眼:“我那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吗?”
她要是真这么容易喜欢上其他人的话,那么她这几年所见过的优秀的男人那么多,早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人都说,不应该吊死在一棵树上,她也不想,又特别是,她现在想吊的这棵树,人根本不想她在他这里吊着。
但感情这回事,根本不是可以自己说了算的。
心,有时候不由己得都让沈悠悠讨厌自己。
温柠原本也只是跟沈悠悠开玩笑而已,蓦地看见她眉眼多了一抹淡淡的落寞,微微愣怔了一下之后,咽了口唾沫,小声道:“悠悠,你怎么了?”
这样的落寞,怎么会生在沈悠悠的脸上呢?
从温柠认识她的时候,沈悠悠就一直都是在外人面前高冷,在她这里,却像是永远没有烦恼的。
“没事。”沈悠悠自己也注意到了她走神了,连忙扯唇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我没什么事,你今天晚上约会怎么样?看样子不错?”
心尖,有点痒痒的难受。
但在温柠面前,她从来不会表达出自己任何多余的情绪。
沈悠悠的急于逃避,温柠终究还是看在眼中,犹豫了一下,原本不太想问了,沈悠悠想说,她自然都会说。
但犹豫了好久,温柠走出沈悠悠房间的时候,还是轻声说了一句:“不管什么事情,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但是你想说的时候,我会一直做你最忠实的听众。”
感情,不管是友情还是亲情爱情,都是相互的。
沈悠悠对温柠的好,这些年温柠一直都是记在心中的,她也将沈悠悠当做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如亲人一样的朋友。
“嗯。”
沈悠悠快步走过来,给已经走到了门口的温柠又转身的温柠一个大大的拥抱,“阿柠,谢谢你。”
不管那些事情,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跟温柠分享了,但她还是感谢的。
人这辈子能找到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不容易,虽然她并不能完全彻底的敞开自己的内心。
温柠轻轻拍了拍沈悠悠的肩膀,轻轻抿着唇,没有再说话。
晚上,躺在床上的温柠怎么都睡不着,老实说,跟展越每一次出乎意料的亲密接触之后,她都不能很好的入睡。
他就好像是罂粟的毒,在她爱上这朵花的外表的时候,就已经沉浸沁入了她的四肢百骸,根本没办法连根拔掉。
拥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感受着自己一声声无比强烈的心跳声,温柠一想起晚上在车厢里的那一幕,小脸又情不自禁的红润起来。
轻叹了口气,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摸出手机,打开之后蓦地看见一条未读短信。
温柠晚上休息的时候一般都会关掉手机铃声,看了一眼时间,才知道这条短信都是半个小时以前的了。
上面没有名字,但是熟悉的电话号码,这些年没有换过,曾经的曾经,就好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面一样,直到这么几年过去了,也从来没有一刻钟,曾经遗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