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猜错,裴寺卿在顺着文书查工部?”
林挽朝微微一怔,她一直以为自己处在暗处,却没想到裴舟白却将一切都执掌清晰。
她曾以为太子是狂妄的,虚伪的,被操控的,一把让人厌恶的刀。
她看错了。
如果说裴淮止是带刺的,浑身锋芒的冷厉权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么裴舟白,就是温和的,病弱的,却暗自操控一切的。
金尊玉贵的太子是他,太子皮囊下的傀儡也是他,而傀儡背后逐渐挣扎长成疯子的,也是他。
林挽朝垂眸,神色黯然:“是,可是这一条线牵扯人数众多,不好查。”
“不用查了。不日,皇后将会把这些证据送到我面前来,朝堂之上,且看她如何高楼坍塌。”
在昏暗的烛光里,裴舟白的唇角缓缓透出一抹笑来,那是一种很阴郁,带着讽刺的笑。
这笑,林挽朝很熟悉。
这是她常常会带有的笑。
这才是真正的,一见如故。
远处的屋顶上,裴淮止撑着一只膝盖,坐在瓦片上,遥遥的望着屋内光景。
衣袍于风雪中被吹的猎猎作响,他神色淡淡,眼尾浸着一点冷意。
——
长乐公主为了让裴舟白顺理成章的顶下此事,按照裴舟白所言,瞒着皇后将与工部通联造假文书的书信全都交于可裴舟白,甚至还有户部亏空军饷的证据一道全部送到了裴舟白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