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细想,慕容岁已然低下头回声道,“王爷乃是公主皇叔,自当可以。”
“那就开始吧。”
有了沈云昭发话,在场无一人敢有异议。
沈云昭,可是比当今天子还要令人胆怯的存在。
五岁时,便能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治水之道。
十岁时,便跟随先帝出征斩杀敌军。
学识、能力,样样碾压沈云奘,深得先帝宠爱。
就在众人以为他是实至名归的储君,不想先帝最后却将皇位传给了沈云奘。
令人唏嘘。
皇帝让人备好容器,沈云昭拿过匕首毫不犹豫地插进心口,鲜血汹涌而出,他面色不变。
慕容岁接够了血后,三根银针点住穴位,那些血当即就止住了,随后包扎。
其过程二人凑得很近,女人独特的幽香直冲鼻腔。
沈云昭看着那颗忙碌的后脑勺,越发觉得熟悉。
慕容岁拿出三十根银针,分别扎在公主穴位之上。
在众人屏息凝神中,左后肩那根银针动了!
慕容岁眼疾手快,五根银针封锁了母蛊的去路,干脆利落的左后肩划开一刀三厘米长的口子,随后将盛着沈云昭心头血的碗压着血肉凑近。
肌肤涌动,一条血红的肥虫缓缓爬了出来,腹部的位置高高隆起,只要一想到它会在人的体内产卵,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陛下,这便是母蛊。”
皇帝神情阴沉至极。
想不到天子脚下,竟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弟子脚下做如此动作!
“查!”
皇帝声音冰冷,“此等邪术,竟还有人习学拿来害人,一旦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立刻上报!”
“是!”
慕容岁写了一帖药方,“母蛊已除,公主很快就会醒,只不过母蛊在公主体内太久,导致公主身体亏损严重,得花好长时间温补回来了。”
皇帝身边的公公一一记下注意事宜,掐着嗓子对慕容岁谗言媚笑,“辛苦姑娘了。”
皇帝忧心公主,现在不是谈条件跟赏赐的时候。
慕容岁很识趣,行了一礼就要退下。
不想路过沈云昭身旁的时候,被一把攥住了胳膊。
男人目光凌凌的看着她,“敢问姑娘芳名?”
这一眼,差点让慕容岁以为他认出了自己。
她强装镇定,“回王爷,草民名张岁。”
去到玉城后,她换了个名字,四处治病救人攒下积蓄在玉城石塘镇开了家医铺。
所赚银两用来维持家中开销以及张昭明读书的束脩,也算是报答了张婶对她的照拂。
人群中的医者骇然,“敢问姑娘可是玉城的张岁大夫?!”
在得到肯定后,几十名医者面面相窥,眼中无一不是震惊之色。
“这两年频频听说,玉城张大夫一手医术能活死人肉白骨,早就想拜访一见,没想到张大夫竟然如此年轻,果真是年少有为,佩服佩服。”
慕容岁谦虚一笑,“过奖了各位前辈。”
她在玉城开了家诊所,一来二去的名声也就起来了。
要说活死人肉白骨,那还真没有。
只不过有一次来了一个浑身刀伤的,好像是什么将军。
伤口有些大,防止恶化她就拿线把伤口给缝了起来。
这个时代,还没有人用过这种方法。
沈云昭没再说什么,直直的看着那道一步步倩影离开,低声喃喃,“张岁……”
慕容岁。
好巧。
可惜了,一个长得还算可以,一个丑得不能看。
天差地别的存在。
他怎么会有那种荒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