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止望着她的眼睛,心口像是被塞进了碎刃一般,疼的让他几乎站不住。
周遭雨声嘈杂,如落玉盘,如天幕漏下的珠帘,将宫殿冲刷成模糊的景象。
半晌,他笑了,刮了刮林挽朝的鼻子。
“怎么如今你也学会胡思乱想了?”
林挽朝不是胡思乱想,她太清楚,这段时间以来,裴淮止很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整个世子府都不对劲。
远处的东宫青云阁楼之上,裴舟白居高临下的望着林挽朝模糊的身影,依稀看到她拉着裴淮止的衣袖。
他冷冷的笑了笑,生生将手中的会审议程揉成一团。
——
“大理寺卿裴淮止到——”
众人回首望去,裴淮止一只手负于身后,身姿欣长,绯红的官服衬得他一副面容白皙精致,只是眼中的冷意翻涌,让人不敢多看,生怕邪意反噬。
他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并没有看其他人一眼,只是恭敬的对温阁老行了个礼。
这温阁老,是先帝的心腹之臣,曾助过皇太后许多。
行完礼,裴淮止挥袍坐下,敲了敲桌面,示意倒茶,全然是一副“不顾生死”的妄肆。
还未传召林挽朝,林挽朝便只能在偏堂侯着。
她来到窗前,隔着窗柩看向外面的雨幕。
林挽朝伸出手掌,探出窗外缓缓翻转,任由雨水流浸其上,湿透了白皙的指节掌心。
她许久没有这样迷茫过了。
“小心冷。”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跟雨一样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