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灼的痛苦会变成心魔,长明灯也驱不散,只是会让那夜里透入一点光来,就像些许的解药。
但每每一闭上眼,一入夜,一旦陷入梦魇,就是无边无际的可怕场景。
梦里,是母妃惨死时溺在水里,发出的可怕的声音,是腐烂的混合着泔水的味道,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看见满地带血的抓痕,那是母妃挣扎时抠破指尖留下的......
那种可怕的绝望,有时候睁着眼睛也会想到。
往往一坐,就是一整夜。
林挽朝许久没有说话,良久的寂静大抵是让裴淮止察觉的什么,他缓缓的抬手,附在了眼上。
眼上,是一层薄薄的纱布。
纱布下,是满眼空洞,遁入黑暗,隐隐泛着痛的眼睛。
“阿梨,我是不是......看不见了?”
堕入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就像七岁时的那三天,只是这一次,不止三天,是永远。
林挽朝立在原地,缓缓坐了下来,局促的握住他覆在眼睛上的手指,冰凉与温热交叠。
林挽朝说:“裴淮止,我一定会治好你。”
她感觉到,他全身都在紧绷,是对黑暗本能的抗拒和害怕,
许久许久,裴怀止轻轻的笑了笑,反握住林挽朝的手心。
“没关系,我信你。”
裴淮止的声音很淡,到这时候,他想的还是不让林挽朝难过。
林挽朝借着明亮的烛火,仔细的端详着裴淮止脸上苦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