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

夏仁面无表情看着身前的热茶，缓缓升起的烟雾，让前方坐着的三人身影略有模糊。

姬向则是有些气愤，还没从刚才的事回过神来。

双眼发红，瞪着在场四个人。

哦，还有个被无视的校长北海。

“所以说，一切都是你们搞的幻象？”半晌后，夏仁声音有些沙哑，缓缓开口。

“对。”赵凉笑了起来。

“他们都没死？”

“没死，但是一开始就丧失战斗力，还有倒在地上的人，需要重新测试一下，这是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那灵根被冲击后碎掉的呢？”

“第一次见过这种事，灵根还没碎，第二次定然不会...”

“我问的是已经碎掉的。”

“那就没办法了，我们给他们足够的成长时间，甚至于清清都提前给你们放映了一些，你们也见识过了这世界的真实样子。”

“甚至，其实你们有些人小时候，都很有可能见过鬼兽，但却难以记住。”

“毕竟鬼兽时常出现在城中，就算有成年人看到了，也都知道是什么。”

“而孩子们看到了，只会知道是一个怪物，甚至可能过一段时间，就会记不清了。”

“当你们走到操场上，想的应该是以后面对的事，而不是成为修炼者就光荣耀祖这些。”

“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你指望在区内修炼到五六重境界，然后去黑域双腿发软，一个照面被鬼兽干死？”

夏仁与赵凉一问一答，看着在场的人一怔一怔的。

校长头上都出现了一丝冷汗，看着夏仁，寻思这孩子这么不识趣呢，是不是真不知道边境人代表什么啊？

这三个可是实实在在，镇守三区边缘的边境人啊。

“难道提前告诉我们这些事，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很难么？”

这次说话的，是姬向。

赵凉没有说话，汤七笑了起来，原本有些狰狞的脸庞，更加骇人了。

“你知道为了这件事，夏国做了多少么？”

“小孩子，成长时候他的观念还在建立，不论你怎么说，怎么吓唬他。

他都会很快就忘了，你若掏出鬼兽的样子给他看，他没准会觉得这东西很酷，很帅，而你说的凶残，才是他们第二考虑的东西，甚至有时候第二因素都会忘记。”

“甚至可能会认为，这些东西，和一些家养的畜生没太多区别。”

“那怕你极力劝说，他们都不会太放在心上，一直保持着不在乎的心态。”

说着，汤七点起了一根烟，烟雾缓缓升起。

“你们总不会不了解小孩子吧？”

夏仁，姬向，在这一刻沉默了下来。

“在无数次试错之中，最后才得出了在开灵这一天，去测试这些是最好的。”

“因为也是在这个时候，灵根能承受的心里冲击是最强的。”

“看这里。”

汤七指向他的脸，那道狰狞的伤疤仿佛在炫耀着一切。

“这是我当年，为自己狂妄付出的代价。”

“幻想的越好，越觉得自己行，当面对真实那一刻，剧烈的反差会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让你所谓的幻想，自信，那一刻全部崩溃！”

“鬼兽的食物中，人类是最可口的。”

说完汤七狠狠吸了一口烟，不再说话，这可能是他这几年来说过最多的一次话了。

看到夏仁与姬向沉默的可怕。

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甚至有些没啥存在感的中年人笑了笑。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也是美好的。”

“但，美好是面向普通的人群，比如没有开灵，没有灵根的人们。

因为他们前方，有我们这种，以及未来的你们，为他们遮住黑暗的一面。”

“残酷，是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因为你会见到一些超出你想象的东西，以及一些真正的黑暗面。”

“但，总要有人去做，不是么？”

“可以是我们，也可以是你们。”

姬向缓缓躺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妈的，我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众人无语，齐齐看向了校长。

你这学生教的，素养呢？素质呢？

“所以，没有灵根碎裂的，还有第二次机会，碎裂的人最后沦为普通人。”

夏仁看着赵凉，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

听着脑海中的平静值不断增加，差点没忍住咧开嘴。

“是呗，第一次就被吓得灵根碎裂，只能说明他们没有那个心理去面对这一切，至于已经有了灵根的，他们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

“做一个平常人，没事修炼修炼，强身健体，过着普通的一生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