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的。

李见女曾经对还未出世的孩子抱有过真挚的母爱是事实,不爱桑宁夏,没让有记忆之后的桑宁夏感受过真切的母爱也是事实。

“我母亲……原名是叫李贱女,卑贱的贱,是她上学时遇到的一位女老师在点名时看着她的名字沉默许久后,在张贴出名字是把卑贱的贱改成了看见的见,这才让她得以在日常学习里免于同学异样目光……”

“我父亲是家里的私生子,用手段间接造成了两个同父异母兄弟的死亡,才得以被爷爷认回来……”

“他们一个献祭亲情,一个满手血淋淋,同样在最不堪处境里携手走出来的他们,相遇之后就是一拍即合。

他们合作无间,从各自家里最不被看好的孩子,成了最扬眉吐气的那一个。

他们本该在得到一切后夫妻恩爱,可是人总是贪心,总是会向往自己自幼就没能得到过的东西——那些看似天真无邪,不是如同他们自身那般满腹心机算计的年轻男男女女们。

在我出生后,许是生活的平静缺少刺激,也可能本身他们血液里涌动的就只有躁动。

当其中一个人迈出出轨的那一步后,就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他们太相似,相似的刺眼,相似的卑劣,仿佛一看到彼此,就是在提醒一路走来的自己曾经是多么的卑劣不堪,他们相互折磨,甚至私心里阴暗的都在希望……

希望维系他们最强的那根纽带莫名其妙的断裂……”

桑宁夏深吸一口气,沉默了沉默。

这个纽带就是她。

桑自山和李见女希望……她死去。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裴谨辞手掌握紧,深沉如夜的眸子在眼底沉下一片暗影。

桑宁夏的声音继续:“两只阴沟里一起爬出来的老鼠,见证了彼此最不堪的曾经,所以即使后来一只成了龙,一只成了凤,每每再看到彼此,两只老鼠就会下意识想起自己曾经是怎么在下水道里阴暗扭曲的爬行。

他们最般配,却永远最不合,两片完全一样的拼图永远永远都不可能拼在一起,除非……有一片拼图变得残缺,又或者两个人都重新变得残缺。

老鼠重新变回了老鼠,才会彼此依靠,才会最舍不得对方,是不是……很可笑?”

说着最后一句,桑宁夏扬起头笑着问裴谨辞,“是不是很可笑?”

桑宁夏她什么都清楚,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一切也把自己的父母看的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