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嫔娘娘和宋良人呢?」龄芝仔细的问道。

太后思索了一会,「一同传来。」

龄芝轻声应下,下去办事了,太后见我的脚伤的严重,传来了轿撵。

祠堂门口十分幽静,黑漆漆的一片,太后让人点上蜡烛,在祠堂前跪下。

我在太后的身后,跟着跪下,脚上隐隐作痛。

不到两炷香的时间,妃嫔们都来的七七七八八了,见我和太后跪着,没有多言,一同在身后跪下。

一时间,祠堂门口跪满了人,后来来的嫔妃,都跪到了门外。

我见着安嫔和宋良人也来了,小声对太后说道,「太后娘娘,安嫔和宋良人有孕,不宜久跪,不如让她们坐着吧。」

「跪这一会,不打紧。」太后沉声说道,又转头看向她的近侍,「去把皇上请来,告诉皇上,满宫的妃嫔,还有哀家,都跪在祠堂前,和先祖告罪。」

宫女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安嫔和宋良人面面相觑,太后没有表态,她们也只好跪在两旁,安嫔跪在我的身侧,我捏了捏安嫔的手,她转过头看我,我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太后如此做,不过是想用安嫔和宋良人肚子里的孩子,还有这满宫的妃嫔,和她自己来威胁皇上罢了,从祠堂到和安宫,来回也不过半个时辰,要不了多久。

众人跪在祠堂前,大气也不敢出,大伙儿都估摸到了太后的用意。

有太后带头,她们也都有了底气,左右,也是太后出头和皇上说,怪责不到她们身上。

不过三刻钟的时间,皇上便来了,他看着满地的妃嫔垂首跪着,连面壁思过的谢良人也被请了来,皇上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我好似还没见过这般面色阴冷的皇上。

「太后这是何意。」皇上说话时,额头上的青筋突起,很显然,他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

说完,皇上看到了人群里的安嫔和宋良人,脸色又黑了几分,连忙走到她们身侧,想要扶起她们,太后缓缓开口。

「皇上犯糊涂,哀家和满宫的妃嫔都在替皇上和先祖告罪,哀家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无颜面对先帝啊,先帝,是哀家不好,竟让这宫里,出了这般的丑闻!」太后言辞恳切,说到后面,变成了悲鸣。

哀哀切切,太后拂袖拭泪,宫女见状,上前走到太后身侧,虚扶着太后。

「你们先起来。」皇上上前扶起安嫔和宋良人。

太后传来一记眼刀,安嫔和宋良人不敢起身,只好垂首,看着地上的泥砖。

「皇上今日若不收回旨意,哀家和众妃嫔,只能在此跪着,等皇上回心转意,不然,哀家实在无颜面对天下人,无颜面对慕家先祖。」太后说完,又是一阵啜泣。

我低着头,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皇上,他的鼻子微微颤动,眼神紧紧的盯着太后。

除了生气,皇上此刻更多的是无助吧,太后是他的亲生母亲,却这般的逼迫他,让他难做。

良久,皇上一拂袖子,双手背在身后,冷冷的说道,「来人,把她们都押回自己的宫中,好生看管,都不得踏出宫中一步!至于太后,愿意跪着便跪着吧。」

话音落,祠堂外涌进众多侍卫,我扶着安嫔和宋良人起身,众妃嫔也都似松了口气般的起身,说是押着,也就是给太后的说辞罢了。

宫里多一个妃嫔,对她们来说,是再正常不过,有皇上的保证,又给了她们好处,她们已经不排斥倾美人入宫一事,这会,要不是太后迫着,她们也不会闹这一出。

太后猛地从地上起身,怒喊了一声,「皇上!」

皇上抬抬手,我们便在侍卫的跟随下回到了自己的宫中,至于后面的事,我也没有参与。

回到荣恩殿,我捏了捏自己的脖子,冉霜连忙上前,替我捏腰捶腿,「主子,要不要备些热水,泡泡澡,去去寒气。」

也好,这一整日都在奔波,我这会身上疲累的紧,泡个澡,也能舒服些。

我点点头,冉霜走出去吩咐了一声,又走回到我身边,按捏我的后背。

也不知皇上和太后会闹到什么地步,我现在也懒得去想,待明日起来再操心吧。

没多久,叶远就烧好了热水,秋杉备好沐桶和热水,冉霜褪去我身上的衣物,我慢慢踏进沐桶。

水温热的刚刚好,我坐在沐桶里,秋杉往里面撒了些干花包,没一会,一朵朵花就像在水中开放了一般,香香的,甚是怡人。

冉霜还拿了些牛奶来,倒进沐桶里,只是,一时间,牛奶的腥味混合着花香,味道有些难闻。

「哪儿来的牛奶?」我奇怪的问道。

冉霜嘿嘿一笑,「回主子的话,晨起的时候,奴婢本想去御膳房要些羊奶,制些羊奶糕给主子吃,结果小厨房里今日的羊奶不多,就给了奴婢一些牛奶,后来一直在忙,奴婢就给忘了,刚刚才想起,这奶放到明日便要坏了,奴婢想着不要浪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