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握住那剑,神色严肃起来:

「卸磨杀驴都不是时候,李枕,你是疯了么?」

李枕冷冷笑了起来:「我是疯了。可他顾容呢?就没疯么?」

说着,李枕紧紧盯着顾容,问道:

「既你问我,究竟在意的是百姓安宁,还是你僭越我的权力。那我倒也要问你一句。你顾容拼死相助,为的是我,还是你自己!」

「李枕!」

我大呵一声儿。李枕怕是疯了,真的疯了,才会对顾容说出这样的话来。

顾容唇角微颤:「我以为…你与我早已不必分得那样清楚。没想到,你一直在意,我所做的一切,初心为何。」

李枕苦涩笑了,摇了摇头:

「顾容啊顾容,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与你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你不能替我做所有的决定…你这是在践踏我的人生!」

「所以你就要杀我?」顾容眸光锋利,狠狠瞪着李枕。

「我不会杀你的。」李枕喉咙上下滚动,眼底蒙上一层雾气。他缓缓放下剑,说:「你走吧。」

「什么?」顾容蹙了蹙眉。

「我说,你走吧。」李枕盯着顾容的眼睛,沉缓说道:「此事,我有我自己的解决办法。」

彼时,我真的很想哭。但似乎是犹豫极度的紧张与恐惧,我甚至做不出任何难过的表情。我神色微微局促,声音木讷而沉闷,对李枕说道:

「可你即便现在赶去皇宫,恐怕…也来不及了。」

李枕没有看我,他依旧望着顾容,一字一字又重复道:「我说,我有我自己的解决办法。」

顾容攥了攥拳头,问道:

「李枕,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也不需要我景安侯府了对么?」

「是。」李枕声音透着凉意。

顾容冷笑:「我早该相信静王的话。」

「什么话?」李枕问。

「还重要么?」顾容寒声道:「重要的是,既你我之间再无信任,我景安侯府便再不会插手你的事。从今日起,你李枕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说罢,目光缓缓看向我:「簪簪,跟我走吧。」

顾容拉起我的手,却面若冰霜。我望着李枕,勉强扯了扯嘴角,还在妄图劝说:

「李枕…你就再听顾容这一…」

就在我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忽然感觉到什么东西冰冷冷刺了过来。我心下一沉,竟是李枕眸带寒霜得直盯着我。他声音冰冷,幽幽问道:

「沈孟簪,在你的心里,我李枕就事事都要听他顾容的么?」

我被李枕的样子吓到了。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我总觉得还有回旋的余地。此时此刻,我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彻底失去了自主的意识。

「他不会领情的。」顾容眸光若剑。随后看着我,说道:「你若不走,我便先走了。两个时辰后,来景安侯府找我,我带你离开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