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火辣辣,怒道:「赫连夙,你不要脸,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想娶本公主,你这叫老牛吃嫩草!你痴心妄想,你……」
他笑着从袖中取出手帕,把我嘴堵上了,屈指敲了敲我脑门,在我瞪视下笑容不减。
「就算我不是你夫君,至少也曾经是你老师,往后大家日夜相处,最起码的尊师重道你还是要有,否则你想被我欺负一辈子吗?」
「日夜相处」和「一辈子」把我狠狠震住了,我呆呆望着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见状怔了怔,手指抬起来靠近我腮边又放下,微叹了口气,笑容也跟着减了下去:「嫁给我就让你这般不情愿吗?」
「还是你已经心有别属,跟我说说?」他取了我口中手帕,给我解了绑,看我一阵,蹙了眉,问道,「顾若雪?」
我背过去,抱着膝盖埋着头不理他。
凭良心说赫连夙也就比我大个七八岁,我方才说他老牛吃嫩草纯粹是为了埋汰他,光看脸的话,他的年轻程度跟我不相上下。
他声名显赫,又美成这个模样,不了解他为人的很容易被他外表蒙骗,大齐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做梦都想嫁给他。
我除了长公主这个身份,其他方面还真不如他,我俩若是成亲,谁比谁吃亏不好说。
我不想嫁他的缘由被他说中了,我确实心有所属,但我不能让他知道,按照他的行事作风,说出来只会令大家都不好过。
他娶我是板上钉钉,势在必得,就算说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没有任何意义。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嫁就嫁吧,我从出生到现在享尽公主的荣光,却从未为大齐做过什么,德行有亏。
跟在赫连夙身边未尝没有好处,至少可以为了阿弟,为了大齐,做个眼线。
我自知本事有限,但有些事情我还是可以控制的,比如前头说过的子嗣。
新婚当晚我让我的侍女叮叮和铛铛做了一系列防御准备,防着赫连夙强迫我同他洞房,比如说在房门上悬个油漆桶,在床板底下放个板钉……
半夜他谢客回来,站在门口,看了看紧张的我,又抬眸看了看房门上方,微微一笑。
我在他眼中只看到了两个字:就这?
这点小把戏他识破了却没有说破,只是轻轻道:「时辰不早了,公主殿下早点歇息吧。」
说完转身走了。
此后一直跟我分房睡。
还算他有数。
我成完婚,我父皇大概没了遗憾,很快撒手人寰,之后我弟登基,赫连夙整日忙于朝政,居家的时候日益减少,很多时候直接宿在了宫中。
偌大一个王府统归我管,他一概不插手。
他对我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他在家,晚餐我必须和他一起用。
不知道他这是个什么毛病,我审时度势,表面上更不敢得罪他。幸而他虽然变态,但对我要求不多,就这一个,我勉强可以满足。
大家粉饰太平的日子竟也这样过了三年。
终于,西戎大军来犯,我弟撺掇朝中文武百官,让文武百官撺掇赫连夙,重拾当年雄风,亲征西戎。
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在家狂欢。
我以为这仗要打上三年五载,也就是说起码有三五年我不用面对赫连夙,着实打心眼里高兴,并开始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