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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二十八次偷偷看望谢无咎的时候,寨子里的大夫傅林正在给他换药。
纱布缠了一层又一层,都快将他缠成一个木偶了。
算了,好歹人是被自己打坏的,回头让厨子多做点肉给他补补好了。
嗯,最好再做点猪血,听说吃什么补什么的,那如果这么说,是不是应该再给他喂点猪脑,明明知道鞭子抽在身上会疼,还往上冲,这脑子肯定也不好使。
我还在盘算着,就听屋里喊道:「既然来了,不进来看看吗?」
我自认为伪装得很好,这一声,定不是喊我的。
还不等我分析出喊的是谁,从窗户里就伸出一只手,一把将我脑袋上的树枝子拔下。
「这伪装程度,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是头顶上长眼了吗?」我气鼓鼓的问道。
谢无咎不在意的为我理着头发,将上面掉落的叶子轻轻弹走:「窗边的两棵树枝子,实在是太扎眼了。」
屋外的风飒飒作响,不知何时,傅林已经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谢无咎。
我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倒是谢无咎神态自若,随手添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没想到夫人如此关心我。」
「别不要脸了,谁会关心你啊。」转而又有些心虚,眼珠子乱转,可嘴上依旧不饶人,「我就是,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没。」
「托夫人福,为夫暂时死不了。」
谢无咎毫无自觉的在我脑袋上揉了揉,还给我搓出两个小鼓包。
「看,这样是不是更像受气包?」随后便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人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可我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秀才,每每遇到谢无咎,都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刚要发怒,就见谢无咎脸色一沉,将我猛力一拽,整个人便扑在了他的身上。
谢无咎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我趴在他的身上,看到肩膀上的伤口重新裂开了,血渍迅速染遍半个袖子。
「你没事吧?」我急忙问道。
谢无咎指了指被我压到的另一只胳膊:「你再不起来,这一只胳膊可要废了。」
我瞪了他一眼,果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起身挪了一下地方,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头顶的柱子。
一支通身乌黑的箭,就插在上面,箭体淬了毒,这是黑熊寨惯用的手法。
我起身,手指摸向腰间,却被谢无咎拉住。
「你干嘛?」
「当然是收拾那头老黑熊了。」
「不准去。」
我一脸黑线的看着他,黑熊寨都打到门口了,难不成要做个缩头乌龟?
谢无咎挡在我身前,抓着我的手,严肃道:「我说你不准去,没听到吗?」
自他被绑进梁家寨后,向来都是嬉皮笑脸的。
五花大绑时,他没有惊慌;主动提亲时,也是镇定自若。
但如今,谢无咎有些急了。
「梁家寨里,没有怂货。」
外面厮杀的声音越来越近,可我却挣脱不开一个小白脸,说出去还怎么见人啊!
「那也是我去,你在这里好好呆着。」
我看着谢无咎柔弱的身板,忍不住笑了。
就他这样,还没出寨子就被人绑了,怎么冲锋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