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你管着前院,可知贱婢无故回话,是什么罪名?」我并未理睬先开口的侧妃,将茶碗一推发难于管家。
管家乖觉,让另一个安静的侧妃伴着她去后院嬷嬷那里领罚。
我轻抿一口茶,等他回宫。
「良谨,你也不怕让人拿了笑柄去,这般任性。我总是护着你也叫姜大人见怪。」他还未换下朝服,提了两盒桂花糕给我。
「小花,你是不是亲过她们?」我推开合蜜坊的袋子与他赌气,不争气地流下眼泪。
「良谨,我……」他从未看过我哭泣,一时间慌了手脚。
「我知道,你是太子殿下,国之储君,理应为国分忧,理应为君佐政,理应建功立业,理应早纳妾室……理应……」我闭着眼默念皇后娘娘教过的一切。
「良谨,不要背了,不要背了。你知道,那一套是太子与太子妃要守的规矩,我们不要,不要……」他突然抱住我,轻轻拍我的背。
「我们不就是太子与太子妃吗?」我拽住了他的衣角轻轻摇晃,不大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们是良谨和小花,小花和良谨。」他紧紧拥住我,默默良久。
从此,我明白了太子妃与良谨,可以不是一个人。
太子妃须得恭顺和善,贤良淑德,而良谨却不用。
斗转星移,花开花落,很快我便十四岁,只差一年之数,我便可以嫁给他。
母亲收拾了宫里的赏赐,寻了最好看的正红要我绣嫁衣。
母亲说,嫁衣上的凤凰与喜帕上的鸳鸯须得我亲手绣好。
在宽大的裙摆之下,我偷偷以与料子同色的丝线,绣了上百朵「小花」。
我想,大婚那日,要亲口告诉他,从此以后我每件衣裳上都有他。
姐姐也在绣她的嫁衣,我们常在一处做针线。她却不像我这般欢喜,绣着绣着便用银针搔搔头,深深叹一口气。
直到嫂嫂从南疆回来,说哥哥带了口信,姜府万不可与恭肃侯府结亲,姐姐脸上才稍带欢喜。
恭肃侯与哥哥同在南疆,为国之战事操劳。如此一来,怕是他们之间有所不合。
父亲总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轻易退了姐姐的娃娃亲。姐姐将原本的嫁衣绞了个破破烂烂,脸上再无悲戚的神色。
我无心管顾姜府琐事,只一心绣我繁复美丽的嫁衣。
冬日天短,我总爱让君梅早早燃上灯,照着明黄与大红交错时的熠熠生辉。
那晚灯火正盛时,他突然破窗而入,立在绣屏前。
「你疯了!让别人看到了可怎么好!」我霍地站起身来也不敢喊门外的侍女,自己走到窗边关好窗户。
「良谨,我很想你。」刚刚走至绣屏前,他便拥住我,轻轻抚我的发。
「你、你、你……让别人瞧见了,可要被笑话死了!这里可是我的闺房!」我推开他,心跳个不停,他从未这样来过我的闺房,今日是要……我看了一眼嫁衣脸上发烫。
「不会的,我让人引开了你家守卫,给你院子里的丫头闻了迷香。我想你了。」他再次拥住我,比上一次还要紧。
「你真是不知羞,明日宫宴还怕见不着吗?堂堂太子半夜里来人家闺房里做这些下三滥的事儿。」我靠在他的胸膛戳他的腰,嘴上不饶他心里却是软成了一摊水。
「良谨。你穿上这嫁衣,给我瞧瞧。」他放开我,轻轻摩挲还未绣好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