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元府的请帖送往各处,招摇到仿佛告诉全天下:我元毅辰宠妾灭妻,快来参我啊!

朝中许久没有大事,御史们正愁不知怎样在陛下面前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陛下不仅当众斥责了元毅辰,还将他的侯爵降为伯爵。

我坐在酒楼里,一边喝茶,一边听着隔壁的客人聊八卦,他说得言之凿凿,像是真的一样。

这酒楼亦是我的产业,走的是高端路线,客人非富即贵。

二楼是雅间,为了防止隔墙有耳,这里的窗户纸只有薄薄的一层。场地也够大,只要稍稍收敛一点,隔壁绝不会听到谈话声。

而隔壁的勇士显然毫不在意自己的话被人听去,颇有几分泼妇骂街的气势,将元毅辰从头到脚数落了好几遍。

我吃着绿豆糕,听得津津有味。

大约骂了半个时辰,绿豆糕吃了一盘,茶水也见了底。

似乎是没词了,隔壁沉默了,我也起身,打算去释放一下。

哪知隔壁突然换了话题,刚才大骂元毅辰的勇士道:「还没找到西郊的地是谁买了吗?」

另一个男人唯唯诺诺:「是沈家小姐。她出了九万两银子,咱们王府里……实在没那么多钱。」

我?

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我整了整衣裳,吩咐小二再上一壶茶。

勇士像是被噎住,半天不说一句话。

正当我兴致缺缺时,只听他怒道:「元毅辰那么对她,她还帮他买地,真是蠢笨如猪!」

说完还觉得不解气,又补充一句:「都不是好东西!」

我:「……」

杯中的茶水突然不香了,我又招谁惹谁了?骂元毅辰便罢了,我做错了什么?谁说我的地是买给他的?

像是被气到一般,勇士将筷子一撂,怒气冲冲地走了。

路过我门前时,他莫名其妙停住,一道目光像是穿透了薄薄的窗户纸,落在我身上。

好在他没有冲进来。

喝完第二壶茶,我终于憋不住,解决一番,一身轻松地打道回府。

临走时,我随口说了一句:「二楼的窗户纸太薄了。」

掌柜记下一笔,恭敬道:「东家放心,在下这就着人改进。」

我点点头,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一路上我都在想隔壁勇士的身份,听他们似乎提到了王府,还有西郊的地,莫非是……明王?

声音似乎有些像,可他要买地干嘛?

不及细想,马车停了下来,元府到了。

石狮上的红绸已经被取下,走进大门,原本随处可见的红色都消失不见,整座宅子死气沉沉。

难道勇士说得都是真的?元毅辰被降爵了?

见我回来,老夫人指着我鼻子骂道:「家中都变天了,你还有心思出门,真是个丧门星!」

我懒得与她争执,看着堆积在院中的家具器物,差点笑出声。

若我没有猜错,这大概是元家的全部家当了。元毅辰为了心上人,不惜下了血本。

当初娶我时,城中传出不少流言,说元毅辰是个吃软饭的,只会花媳妇的钱。

老夫人为此记恨我许久,眼下得了机会,恨不得昭告天下,他们元家出息了,有得是钱!

因此对元毅辰的铺张浪费,她不仅没有阻止,反而又往里添了一笔。

谢柔脸色苍白,好像被这变故吓到,还没回过神。

我笑着安慰道:「柔儿姑娘,别担心,只要夫君心里有你,这些俗物算不得什么。」

她没有丝毫感激,反而怨恨地看着我。听老夫人又抱怨了几句,我这才知晓,原来陛下下了令,谢柔来自边境,很难保证不是敌国细作,婚事日后再说。

原本还指着收些礼钱回本,如今真是血本无归。

而元毅辰原本作为有功之臣,前途一片光明,经历此事,想要再有所作为,只怕困难。

老夫人脸色十分不好,对谢柔的态度也天翻地覆,冷哼道:「既然陛下亲自下旨,那婚事便罢了。」

若不是考虑到她的肚子,只怕现在就要将她扫地出门。

我默不作声,总之不关我的事。

元毅辰也不似之前那般维护谢柔,对母亲的话置若罔闻,他表情阴鸷,拳头紧握,「若不是明王处处针对,我也不至于受此责罚!」

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