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先下手为强(2 / 2)

永康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声暴喝在观澜院炸响。

这一声,还真镇住了宠宠欲动的几名侍卫。

永康怒目金刚一样,双目如电,在几名侍卫的脸上扫过之后,厉声斥道:“反了你们了?小小侍卫,就是我赵氏皇家看家护院的狗而已,胆敢对皇子兵刃加身?你们,活腻了?还是嫌自己九族的命太长了?”

这话,没错,令在场的侍卫们都心头一震。

如无圣令,敢对皇族成员私动兵刀者,以谋逆论处,诛九族!

九皇子永康哪怕再是怂包、软蛋、窝囊废,但那也是皇子身份。

这一点,侍卫们不傻。

看到突然被雷击了一样呆立在那里的侍卫们,永康冷声说道:“兄弟之间的打架摩擦,岂容你们插手?本殿下自然会去银安殿,向父皇请罪!”

说着,永康看都没看那些侍卫们一眼,胸膛一挺迈开大步,径直就出了观澜院……

银安殿里,龙榻上被铺上了锦缎软垫,喝过了解毒参汤的大昌皇帝,气色稍好了一些的他,被扶了起来靠在一只厚厚的锦缎软垫上。

从殿外赶了过来的群臣,正列队在殿厅里,文臣一排,武将一排,分两行站着。

北凉契丹余孽,那是狮子大开口,向大昌讨要粮草支援。

要是不答应这一国的要求,眼看天气转凉,扛不住饥荒的北凉军队,铁骑就会踏入雁门关,让刚刚消停了几年的大昌帝国,势必又会被卷入战火之中。

到那时候,中原之地战事四起,各地诸侯勾结流寇趁机揭竿而起,黎民百姓,又将是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再说,朝中这才平息了太子谋逆篡位的一事,内部形势依旧严峻,人人自危之下,朝纲极不稳定。

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枝节,那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但是答应北凉国的条件,谁都明白,这无异于资敌。

如果让北凉吃饱了,那么他们的野心,就会向雁门关内扩张。

文臣和武将,两班人马也为此争论不休,甚至针锋相对,吵得是不可开交。

当然,作为辅国大臣的李嵩,是极力主和的,那些文臣,自然是倒向李嵩这边的了。

争来论去,也就是大昌皇帝为此感到头疼不已的时候,殿上的情形也明确起来,文臣这边,自然是占了上风。

那一班武将,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就像一只只斗败的公鸡。

很显然,自大将军王霍青由于旧伤复发死了以后,这几年一直没有一个胆气与魄力十足的武将,能够服众从而重振军威。

大昌由此军心涣散,萎靡不振已有几年。

居安思危,这个道理都懂,但在文臣得势的这几年里,武将的谏言,已经不被内阁重视了,既就是兵部,也是左愿右逢,能压就压,能拖就拖,甚至把有些谏言,干脆一推了之。

鉴于殿上的形势,大昌皇帝是看在眼里,也急在心里,但这些,他忧心忡忡,似乎有着说不出的苦衷。

也正在这时候,银安殿的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吵闹声。

四皇子永泰的亲娘祥妃,不顾殿外带刀侍卫的阻拦,跌跌撞撞地就闯了进来。

“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

祥妃一进殿,就扑在离榻前不远的地上就跪了,哭喊道:“圣上啊,你可得秉公论断,不然,臣妾就不活了……”

立在龙榻前的太医院首席太医陈玄因,见状后,马上躬身上前,低声在祥妃耳边说道:“祥妃娘娘,圣上体内残毒未清,经不起这般闹腾,眼下国事正急,还望祥妃娘娘以大局为重。”

当然,四皇子永泰被打之事,早有前去出诊的太医,已经向陈玄因禀报过了。

“圣上呀!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您可得为泰儿做主啊……”

面对陈玄因的规劝,祥妃哪还管得了这些,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趴在地上向龙榻上的大昌皇帝哭诉起来。

“吭吭……”

大昌皇帝轻咳两声,然后向地上的祥妃轻轻地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眼下边关有变,朕当国事为重,你,先退下吧!”

不料,这平日里最受大昌皇帝宠爱的祥妃,居然不顾圣令,不但没有退下,而且伏在地上哭得是稀里哗啦。

“圣上,臣妾我不想活了,你是不知道,永康他胆大包天,无故生事,踢破了泰儿的丹田伤了元气,说不定,泰儿这辈子怕是连个男人都做不成了,更别说是为我大昌皇家增添人丁了……”

说罢,祥妃又哭的是梨花带雨,满朝文武无不为之动容。

都得此噩耗,本来对枉顾圣令的祥妃正欲斥责的大昌皇帝,此时也不由得脸色大变。

原本身体虚弱的他,垂在榻边的一只手,也抖动了起来。

“何故如此?”

本来一阵心悸不已的大昌皇帝,忽然脸色又缓和了起来,微笑着说道:“爱妃怕是看到朕烂事缠身,特意编个故事来逗朕开心的吧!小九是什么脾性,不用朕说,想必眼前的众位爱卿都清楚吧?朕倒是希望小九的胆子能够大一些,但他打胎里就懦弱,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在兄长们的头上生事!”

这时候,和李嵩同是内阁的文渊阁大学士夏士诚站了出来,他躬着身子,抱起双拳,向地上跪着的祥妃施了一礼,讪笑着说道:“祥妃娘娘在上,请听老臣一言,眼下边关不稳,圣上又龙体欠安,这朝里朝外,许多事还需要圣上亲理,您就别逗圣上了,再说这九殿下内向木讷,脾性温厚,哪敢对他的兄长们如此不敬?”

这些话,是个人都懂。

什么内向讷言、脾性温厚?

这些只是圆滑世故的婉转说辞,只是没有挑明了,说九皇子永康是个怂包软蛋窝囊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