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去疗养院接霍庭渊。
距上次相见还不到一年,霍庭渊又长高了好几厘米。
按出生证上登记的,他今年刚满十四岁,个头已经有一米六五。
完美的继承了霍家的基因。
此刻,霍庭渊在草地上踢足球,矫健的身形根本看不出异常。
但霍庭琛永远记得,那天霍庭渊是他办公室疯了似的打砸东西的模样。
像个疯子。
“霍总,这是三少最近的治疗记录。”院长把病历本拿出来,“只要不受到刺激,他是没有异常的。”
“哪几种刺激会让他失常?”霍庭琛问。
“枪声、尖锐的刹车声、瓷器和玻璃摔碎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病?”
“这种情况挺特殊,我们疗养院开设多年也没遇过他这种。说他疯吧,他其实挺聪明的,学习能力也很强。说他不疯,一受刺激又挺吓人。”
老院长扶扶眼镜,表示对霍庭渊的病爱莫能助。
“发作时,怎么处理?”霍庭琛问。
老院长拿出一把特制的麻醉枪:“用它,里面是镇静剂。”
“好。”
霍庭琛收下麻醉枪,走向霍庭渊。
“哥。”
霍庭渊看到他,抱着足球走过来。
夏日灿烂的阳光,照亮少年脸上的汗液。
但他一点儿也不阳光,还是给人阴沉沉的感觉。
“小渊,你想离开这儿吗?”霍庭琛问。
“不想。”
“为什么?”
“我是私生子,外面容不下我。”
霍庭渊的回答,让霍庭琛很诧异:“谁告诉你的?”
“大姐婚礼上,我感觉到了。”霍庭渊说。
小小少年,敏感又懂事。很难不让人心疼。
“想你妈妈吗?”霍庭琛又问。
霍庭渊摇摇头:“不想。”
“为什么?”
“从小不见她习惯了。”
“……”
霍庭琛现在也是当爸爸的人了,更容易
共情。
他轻轻地叹口气,说:“去换衣服,我带你去见她。”
霍庭渊不大愿意,沉默着。
直到霍庭琛说:“她病了,时日无多。”
少年肉眼可见的全身一僵,终于去换洗。
趁这个时间,霍庭琛参观了霍庭渊的住所。
一室一厅的小公寓放着各种书籍,还有画架。
墙上、地上,都散乱着他的画。
画和摆设一样乱七八糟,各种线条扭在一起。
很抽象……霍庭琛欣赏不来。
只感觉到浓浓的黑暗和压抑。
“霍总,他的内心很扭曲,出去了要小心。”院长语重心长的叮嘱。
“还会再送他回来的。”霍庭琛收回目光。
不得不说,那些抽象画震撼到他了。
霍庭渊心里是住着魔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