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凯听到陈明浩的话，脸上表情马上就凝固了，他以为陈明浩把这两个出去做生意的老师给忘了，没想到隔了两个多月还能记得到，于是就在脑海里想的怎么回答才比较合适，如果要把他们在电话中给自己说的话告诉了陈明浩，他们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尽管他们现在已经不在意这份工作，但自己还是想替他们留条后路，因为给他们留了后路，党校每个月也会有他们上缴的费用，这样的话学校的日常开支也会宽松一些。

陈明浩当然知道这两个老师没有回来，如果真的回来了，薛凯肯定会在第一时间会向自己汇报的，看见他在听到自己的问话之后没有马上回答，知道他在找说辞，也就没有去催他，看他如何回答自己。

薛凯在内心挣扎了一会之后，还是决定对陈明浩实话实说，尽管这两个人以后不会再向学校交费用了，他们的工资县里也会停发，对县级党校这么样一个单位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损失，自己手头上可用的活钱不多了，但他知道这个年轻的副书记的强势，如果让他被动的知道了实情，别说自己这个正科级能不能保住了，估计还会翻翻旧账，那样的话真的是得不偿失。

“陈书记，是这样的，上次来学校之后，我就把你的要求向他们两位传达了，他们说要考虑考虑，也就在前几天，我再次问起了他们，他们说已经考虑好了，他们不想放弃目前正在做着的事业，因此，选择了主动离职，至于手续问题，他们会回来办的。”

陈明浩早就想到了对方不会回来，如今听到薛凯这么讲，就知道他们在南方的生意做的不错，否则的话，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的。

“他们离职了，学校损失不少吧？”陈明浩冷不丁的问道。

“也没多少……”

薛凯没想到陈明浩会这么问，下意识的回答道，不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话里的意思陈明浩已经明白了。

其实，在第一次接触的时候，通过薛凯想保他们两个人，陈明浩就在猜测他们有利益输送，这个利益输送是进了薛凯的腰包，还是用在了学校的日常开销上，他不得而知，回到县委之后，通过蒋庆德查了一下这几年党校的经费拨付情况，他大概猜到了这些钱的用处，所以才有刚才这一说。

“能说清楚吗？”陈明浩冷着脸问道。

薛凯听见陈明浩这么问，就知道再也瞒不住，就如实的对陈明浩说道：“能说清楚，他们每年每个人向学校上交一万块钱，再加上他们两人的工资，差不多就是三万块钱，这些钱有门卫的工资，还有……”

“学校领导和教职工没有分这些钱吧？”

“大家伙都知道有这笔钱，这在学校不是秘密，但我们从来没有发过一分钱，除了逢年过节适当发点福利之外，就是必要的应酬费用，但也是有限的。”

陈明浩看到薛凯说到这些账的时候，倒是没有多紧张，心里稍微安了一些，他可不希望党校这么一个清水衙门能有经济问题。

陈明浩在刚开始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准备让潘华私下里来查一下的，后来通过了解，他才知道县里下面的局委办都在明里暗里的搞创收，如果不创收的话，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又如何给单位职工发福利，又如何去迎来送往，又如何给上级领导拜年送礼？如果真的都要查，他相信没有一个主要领导能经得起查的，只要不把收到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就行。

陈明浩在薛凯说完之后，没有再继续为难他，而是问道：“那他们辞职之后，学校的收入没有了咋办？”

薛凯见陈明浩没有为难自己，而是问起了学校的后续问题，一下子安心了下来，想了想说道：“以前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大家都知道有这一笔钱，虽然不多，但勉强能糊弄过去，现在一下子没了，确实还有些担心，别的不讲，就拿过中秋节和春节来说，别的单位不是月饼就是苹果或者分点猪肉，牛肉什么的，可我们党校如果什么都没有，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向这一二十位教职工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