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一场比试,没有就事论事。
而是直接攻击李泰的态度,偏偏李泰有口难辩。
况且这里可是金銮殿啊。
李泰虽为武官但是已经浸淫官场多年,自然比那些大头兵强了许多,当下一甩袍袖道:“哼!好一张伶牙利口!封太师在比试前已经立誓,皇上罚他流放已是宽仁。和亲之事,在议也不迟。至于你擅闯金銮殿,辱骂使节!其罪当诛!任你舌灿莲花也没有用!
礼部侍郎朱宁察言观色的功夫身后,从马尔扎哈提出和亲那会儿他就看出来皇帝脸都快气绿了。
奈何李泰一派极力赞成,那封太师眼看着快倒了,自己何必在多树一个强敌。
现在有人出头,他这一番话又正中皇帝红心,没准自己真能站起来呢?
浸淫多年的朱宁明白,在局势未明之前不能轻易出手,但机会来了也一定不能错过:“陛下,臣以为我大华公主下嫁吐蕃王子实在不妥!况且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永宁公主封号取自国祚绵长,百姓安康之意。乃是先帝最为宠爱的小女儿。太后身边也只有陛下和公主这一双儿女。微臣家也有一小女,也是二八年华。将心比心,若要她嫁去那苦寒之地换得我家族一时安宁,我这官不做也罢!”
说着,朱宁双目泛红。
叶凌云听的瞠目结舌,这演技可比他们那个世界的流量小生强多了。
这都碰上几个了,真是说哭就哭啊!
“bang!”一声,昭德狠狠拍在龙椅扶手上,这番话听的他是眼眶泛红。
昭德指着朱宁:“听听!你们听听!我大华需要和亲?需要牺牲一个女人来换取和平?将我大华将士置于何地?你们家里也有女眷,也是父亲,叔伯,兄长!将心比心!和亲之事,若再有人敢提!朕砍了他的脑袋!”
昭德激动不已,被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那些以为可以欺负皇帝年幼的大臣们瞬间收起了轻视之心。
“就是!”
“干他喵的!”
“喜欢装!”
“陛下明鉴!若要我们大华的将士可以站着死,绝不能跪着降!”
几个武也出列附和,都被李泰瞪了回去。
“卧槽!老油条啊!极品辅助!”叶凌云看了朱宁一眼,眼见朱宁也在看自己,叶凌云微一挑眉,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朱宁表面不动声色,袍袖下也给叶凌云回了个大拇指。
马尔扎哈心里有些忐忑,没想到会让小皇帝如此激愤,慌忙道:“既然如此,那臣也不好勉强皇上。和亲这事就此作罢。但是臣想向皇上归还我国疆土-罗些。”
昭德心情大好,略一思索:那破城本就属于吐蕃,当年先帝三征吐蕃打的他们屁滚尿流,那时起便驻军,路途遥远,还要负担高额军费。
手一挥:“也罢!本就是你国疆土,朕答允你了!如此也算物归原主!”
马尔扎哈开心眼睛眯成一条缝:“谢陛下!”
叶凌云大吼道:“等一下!!这回贡不能给!这亲更不能和!这平城京也不能让!”
痛心啊!
叶凌云虽然历史不好,但记得历史上的朝贡都是自己在亏。
对方给咱们一点东西,咱们就要还几十倍。
更恐怖的是还要按对方人头算。
对方乌泱泱来一群人,再多报点,白吃白喝白拿的。
几道杀人目光的直射过来,群臣看着叶凌云的目光认同看一个死人。。
叶凌云目光扫向玛尔扎哈,后者看的一阵胆寒。
眼神好可怕!
像是要吃人!
玛尔扎哈开始回忆自己是不是那个地方得罪他了。
“今日殿试还没分出个胜负!我告诉你!你今天休想从大华拿走一针一线!土地!朝贡!胜利!我全都要!皇上!草民斗胆想和吐蕃使节比试一番。如果草民侥幸赢了,请吐蕃公主下嫁。。。嗯。。下嫁。。。给我??”
“哈哈哈哈!”
“太过分了!”
“这小老弟我喜欢!”
武将那边纷纷大笑,毫不掩饰。
文官这边嘴上说着有辱斯文,心里也莫名的爽了起来。
封晴雪狠狠的瞪了一眼叶凌云一双俏目几乎要喷出火来,向皇上施了一礼:“夫君痴病又犯了。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降罪。”
昭德眼看着不用把妹妹嫁出去了心情有些不错,顺带着看叶凌云也顺眼了许多。
“今日殿试是我们输了!!就让给他们吧。吐蕃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大华军队驻扎在那里还得耗费人力财力运送粮食,比朕的妹妹嫁过去可合适多了。”
“不。。能给。绝对不能给。干什么松开我!谁说这次殿试我们输了!我还没出手呢?其实我才是这次殿试的杀手锏!干什么?别拉我!!!”叶凌云好不容易挣开了束缚。
”什么?“
”难以置信?“
”信口雌黄!“
”一个目不识丁的傻子?“
质疑,蔑视,幸灾乐祸一时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叶凌云身上。
“当真?你可知欺君是要杀头的!”昭德有些激动从龙椅上坐了起来。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个叶凌云即便不是人才也绝不是一个傻子。
叶凌云侃侃而谈,几年的销售经验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编起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皇上,封太师运筹帷幄,早已有所打算。为防止今日有变,令我压阵。赢了便罢,输了就是我出场的时候。”
“封爱卿!你来说!”昭德激动俊脸通红,难道还有意外收获?
殿内几百道目光同时齐刷刷射向封远望,盯得他是如芒在背。
本想看看叶凌云有没有什么信号,却见后者顶着一张大脸,眼睛眨巴眨巴一脸无辜的样子:“呃。。这。。是!老夫怕殿试有闪失才有此安排。未及时向陛下秉明,陛下恕罪!”
封远望心中已经将叶凌云祖宗十八辈诅咒个遍。
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若要否认也完全脱不了关系,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昭德听叶凌云的话也是半信半疑,但封远望的话分量重多了。
“哈哈哈!好你个封远望!好你个老东西!竟然连朕也瞒!好好好!让朕看看你藏了什么杀手锏!”昭德闻言龙颜大悦。
自己初登大宝,根基未稳。
正想着如何在群臣中立威,在百姓中树立个好形象。
今天殿试出师不利不说,竟然还险些让自己的妹妹下嫁到吐蕃。
不过自从这个叶凌云一来,捷报频传。
嗯!肯定是傻人有傻福!
皇帝是高兴了,可封远望就愁了。
这个上门女婿是个傻子,自己都没见过几面,今天就硬拉着他干了一票大的。
封远望本想拆穿叶凌云,但转念一想横竖自己也是个死,何不赌一赌呢?
万一呢?
“贤婿,你有几成把握?”封远望捻了拈花白的胡子,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叶凌云的称呼也升级贤婿。
“没有,走一步看一步!”
封远望只觉气血上涌,一口老血差点没喷了出来。
“比试可否继续!”昭德朗声道。
“如您所愿皇上!可是下一场还要加些赌注才好!”马尔扎哈鞠了一躬,脸上露出一丝胜券在握的微笑。
李泰也不甘寂寞:“皇上!封太师这比试赢了便罢!若是输了不止要流放大同府,还要治他个谤君的罪名!”
昭德点点头:“理该如此!”
“移驾演武场!”伴随赵德胜的蔫蔫的嗓音,满屋的王公大臣乌泱泱的倒了演武场。
“姐姐!我们还去看嘛?”
永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
。。。。
华太祖毕竟是骑马打仗得到的天下,皇宫的演武场也是气派无比,但后几任皇帝都是重文轻武。
那演武场占地极广,离地面一丈有余,固然气派,但那围栏之上都是刀影剑痕,斑驳不堪。
只是连四周的擂鼓也是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显然是很久没用了,显得有几分萧瑟。
演武场当中一个足有几丈高的铁笼上蒙着一张红布,十几名劲装打扮的侍卫分列死死拽着拇指粗的铁链看着铁笼,如临大敌。
“陛下!此巨兽是我游历波斯时所得!此兽样貌丑陋,凶神恶煞,身材庞大,力大无穷。比之虎豹也不遑多让!这第一题就猜它的名字和来历!”
“堪比虎豹?世间竟有这等奇物?快叫朕看看!”毕竟少年心性,整日呆在皇宫之中甚是无趣,龙撵之下的昭德抓耳挠腮,显得十分兴奋。
红布掀开,笼中巨兽一阵昂首嘶鸣。
”陛下,若有人能说出此怪兽的来历,之前的比试一笔勾销!“马尔扎哈扫视了一圈看着满脸震惊众人心满意足,这野兽是他废了好大劲才弄过来的。
即便有人见过也不可能准确的说出它的姓名和来历。
“世间竟有如此稀罕物,朕对奇书志异也有涉猎,书中也提到过此等怪兽。只是未有详细记载。竟能见到活物,真是大开眼界。”昭德缓缓闭上了刚才张的可以塞下鸡蛋的嘴巴,毕竟是一国之君,即便不认识也不能显得太没见识。
李泰晒然一笑:“陛下!此巨兽臣也有所耳闻。传说此物驯养后可供人驱使,战场冲锋如入无人之境,比重骑兵的杀伤力还要强上许多!只不过却是第一次见,至于它的来历更是无从知晓了。”
昭德点头道:“爱卿能征善战,封爱卿见多识广。都是朕的股肱之臣,一个也不能少。封爱卿有何高见?”
封远望擦了擦额头冷汗,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道:“秉皇上。这野兽。。微臣不认识。”
昭德一听封远望这话差点没从龙撵上掉下来。
刚夸完你见多识广,就整这一出。是不是打我脸?
文武百官一阵叹息。
完了完了完了!
连见多识广的天下第一聪明人都不认识,还有谁能认识啊?
玛尔扎哈不屑的哼了一声,鼻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我们认得这怪兽!”叶凌云举起手高声喊道。
仿佛又找到了上学时,除自己全班没一个人举手回答问题的快感。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这个白痴赘婿今天带给大家太多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