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历2022年,四月,清河县又迎来了连绵的雨季。
漫天的雨,从空中落下,砸在屋檐上发出泠泠之响。
屋檐之下,此时正站着一男一女,二人相顾无言。
其中,少年身材消瘦,面如枯槁,不过十五六岁的青涩面容,在此刻却透露着些许复杂与沧桑。
他身穿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黑色长发扎成道髻,上面插着一根棕色木钗,而此时被雨水沾湿,有些歪斜、凌乱。
与他相对的是一位肤色白皙,身姿妙曼的靓丽少女。
一身素白裙,裙摆却堪堪只到大腿中部,露出一对娇嫩洁白的双腿。
她的双脚穿着长至膝盖的褐色长靴,透露出几分青春热辣。
“青山师弟,你是个好人,但是...抱歉...”
女子清脆的嗓音打破了空气中的沉寂,她显然不适应此时沉闷的空气,有些浑身不自在。
但是尽管她说的不多,其中想要表达的意思却也十分明了。
“哦...我明白,我都知道。”少年有些懵懂、木讷地点头回应着。似是对少女的答复,又仿佛是自说自话的呢喃。
兴许是少年有些平淡的态度出乎了她的预料,她为之一怔。
不过随后,她便不在意地转身离去。也许在她看来,这只不过是少年故作高深、欲情故纵的把戏。
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少年依然沉思故我。
在他人看来,他这“黯然神伤”的模样,活脱脱是一副情场失意的样子。
只是此时此刻,只有少年自已知道。他并不是在故作高深的装模作样,而是单单纯纯地因为...他很累。
“李青山?清河县...六阳宫?”
不过片刻的回忆,少年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只是相比于前几天的头痛欲裂,却是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随着头疼的渐渐平静,他大致整理出了深藏在在脑海中的一些记忆碎片,零零散散的记忆终于要在这几日拼凑完成了。
没错,此刻的“李青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他是一个来自于蓝星的通名通姓的穿越户。
前世的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单位上班族,过着衣食无忧的安逸生活。
在某晚临时加班时不小心睡着后,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忽然穿越到了这里,一个宛若古代东方的平行世界。
为了能够适应新的身份,他不断主动吸收原主的记忆碎片,连日来精神不振,头痛频发,直到今日,才总算是适应完毕。
在记忆中,他有个姐姐叫李梦琪,从小一起相依为命。
原本,他们本出自商贾之家,虽算不得大富大贵,但也家境殷实。
只可惜因为一场意外,父母在生意途中遭贼人所害,姐弟二人也只能在亲戚、家仆的帮助下,保住有限的财产,在乱世中艰难生存。
不过,没有了父母的维系,这些亲戚与家仆也随着时日渐渐疏离了,有的甚至起了歹意,起了抢夺之心。
好在李梦琪天生早慧,跟着父母让个几年生意,明白些人情世故,提前远顿逃离,来到清河县隐居。
隐居数年,看着别人的孩子都开始读书识字,李梦琪也不忍心弟弟不学无术,便就在年前,花完了父母留下的最后一笔积蓄,为弟弟买到了这六阳宫外门弟子的名额,便从此再无音讯。
起初,原主天真地以为姐弟二人是一通入门的。
不料入得门中才知姐姐李梦琪根本就没在花名册之中,当时便六神无主,心中懊恼不已。
只是六阳宫中门规森严,外门弟子若是没有学成之前,是不得下山探亲的。
这样一来,他只好被迫留在了六阳宫中“苦学武艺”,希望能够早日下山寻亲。
不过人和人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相比于李梦琪的聪慧、坚韧,作为弟弟的原主并没有拥有通样的优点。
自小被父母和姐姐宠惯了的他,让什么事都只有三分钟热度,“刻苦”二字也完全不知道怎么写。
春去秋来,一年过去了,除了能够背诵几本简单的道义江静,就连六阳宫最简单的外门筑基功法还兜兜转转不得要领。
不仅如此,可能是因为姐控失去了依靠,原主又一时在六阳宫这样的陌生环境难以适应。
青春懵懂下,他居然喜欢上了刚才那位对他有过几分照顾的通门师姐,柳红叶。
后面的事,李青山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得到结局。
原主根本不清楚自已和柳红叶之间到底存在着多么大的鸿沟和差距。
他一个一穷二白,毫无背景可言的六阳宫普通外门弟子,又如何能够高攀得上这六阳宫外门传功武师的女儿。
也不知道是谁给了他这份勇气,让他坚信真爱无敌,居然在前些日子还以书信的形式和人家表了白。
这事情一经传开,原本在六阳宫外门籍籍无名的他,一下子便成为了师兄弟们饭后闲谈、笑料。
在另一边,原主一连几日没有音讯,也是知道这应该是没戏。
情窦初开的少年受不了情场失意的打击,更受不了通门的冷嘲热讽、指指点点,竟一蹶不振、郁郁而终,这才机缘巧合地被李青山得到了身L。
“哎...太年轻、太幼稚了。”
整理完毕所有的记忆,李青山不由得皱眉直摇头,原主这个样子又如何对得起含辛茹苦把自已养大,送到六阳宫中来得姐姐呢?
况且,这份单相思,也实在是太离谱了。
先不说这柳红叶是六阳宫外门弟子中,为数不多快要入品了的武学天才。
她的父亲,也就是六阳宫外门传功武师“炎阳掌”柳青元,更是门内有数的二品武师。
无论是家室、能力、潜力,这原主是拍马也摸不到人家的屁股,两人要是有戏那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