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翎神色微顿:“本王还要去考场——”

传旨太监低头道:“陛下有旨,还望安王莫要奴才为难。”

晏翎缓缓点头,坐上自己的马车进了宫,抵达崇明殿,他恭敬地跪下行礼:“臣参见陛下。”

晏东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并未叫他起身,而是冷淡问道:“安王今天不是应该去考场吗?怎么还有空去给荣王贺寿?”

晏翎沉默片刻,低眉道:“王叔一向不喜张扬,今天又正赶上伴读考试,寿辰只是自家人简单吃了顿饭,臣得到消息时已是下午,抽了个空过去道声祝贺,并无别的意思。”

“是吗?”晏东凰冷冷看着他,“朕还以为是荣王府出了事,你去给荣王解围的。”

晏翎神色一紧:“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不明白就跪着想,等想明白了再回话。”晏东凰说完,重新拿起奏折开始批阅,“朕会给你足够的时间想清楚。”

晏翎嘴角抿紧,眼底划过一抹阴郁之色。

孟周垂眸退下,重新沏了壶茶呈上。

“紫樱。”晏东凰吩咐,“斟茶。”

元紫樱应下:“是。”

晏翎垂眸跪在殿上,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或许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君臣之间的尊卑差距。

晏东凰让他跪着,他就得跪着。

晏东凰允许他起来,他还得谢恩。

这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不但享天下万万民跪拜,还掌天下万万人生死大权。

无人可违背。

谁不想要这样一呼百诺的至尊身份?

晏翎正想着,忽然一阵钻心剧痛从肺腑袭来,疼得他脸色发白,忍不住抬手抓着心口。

只须臾之间,一张脸就褪去了血色。

密密麻麻的虫子死咬着五脏六腑,痛苦不断加剧,晏翎死死咬着牙,额头渗出大颗大颗冷汗,身体不由自主开始蜷缩在一起。

元紫樱站在龙案一侧,蹙起眉,不解地看着晏翎:“安王这是怎么了?”

安王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晏东凰拿过一本奏折,垂眸翻阅,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波动:“荣王想跟谢云间结亲,为的因为不是他自己,七皇兄不如告诉朕,你撺掇他投靠了谁?”

“陛下……”晏翎脸色惨白,眉头紧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陛下的话,臣……臣不明白……”

“不明白?”晏东凰淡哂,“那就继续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