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房里气温极低。

两个人都冻得脸色泛白，浑身打颤。

罗洋紧紧跟在墨芊后面。

恨不得连脸都埋起来，做只真真正正的鸵鸟。

墨芊走到停尸房里靠东头的一排冰柜前停住。

这里一个一个大抽屉，就是个小房间，住着某位临时住户。

墨芊寻着刚才那个警员交待的编号。

在冰柜前打量着。

罗洋埋着头，垂着眼，没注意前面停下的人。

他咚地一下撞了过去。

差点让墨芊撞上冰柜。

墨芊稳住脚步，转回头，紧蹙眉头盯着罗洋，“你没看过死人，你以前抓的都是什么！”

“死鬼！”

罗洋反应迅速地回答了两个字。

表情还是无比认真。

这答案，倒是换做墨芊无话可说了。

严格来说，罗洋看到的是死了又活了的人......

墨芊斜睨着罗洋，看到他那一脸惊悚的样子，眼珠一转，反手就把他抓到自己身边来。

“来，你害怕，那你把他变成死鬼，不就不怕了。”

罗洋，“......”

听听，听听，这个女人说的是人话嘛。

他正这么心里吐槽着。

忽然听到“咔嚓”一声响，类似某种机关被开启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在停尸房这种虽然人多，可都很沉默的地方，依然清晰可见。

罗洋吓得，脚底下跟装了弹簧似的，咻地后跳一大步。

接着一嗓子吼出来，“啊啊啊啊啊啊——”

墨芊紧跟着翻了个白眼。

她转回头，嫌弃地看着罗洋，“你吵什么？想把这里的住户都喊起来？”

罗洋，“......”，那就不必了......

这地也太吓人了。

他只是跟鬼打交道，又不是跟死人打交道......

谁能来救救他？！

墨芊并不打算放过他。

她扭头抓着罗洋的衣袖，拉着他跟在自己身边。

“是这个抽屉，自己弹出来了。看看，编号对不对？”

“你怎么不看？”罗洋瑟缩着脖子，反问道。

墨芊斜睨过来，轻挑了下眉，“刚才你把他吓醒的啊。”

罗洋，“......”

脏话在心，口不敢开。

他思索了三秒钟，颤巍巍地弯下腰，去查看抽屉下面贴着的标签。

停尸房灯光极暗，那标签又很小，年休失修的透明标签上还蒙了一层灰，罗洋根本看不清。

他一点点探头。

从开始的一米远，到半米远，到一掌远，到几乎贴了上去。

“咔——”

又一声响。

抽屉再次自己弹出几分。

正好下面的尖角撞到罗洋额头。

“哎呦！”罗洋再次尖叫。

这次墨芊没再吐槽他，因为罗洋额角已经撞出一个血印子。

墨芊安慰地拍拍罗洋，“你拉开抽屉，这个男孩一定有事要拖你办，你得好好帮忙。”

罗洋，“......”，现在跑还来得及嘛......

......

罗洋还是拉开了抽屉。

冷气袭来，一个瘦弱男孩裸露的身体跟着出现。

罗洋见到男孩的脸，突地打了个激灵。

男孩死死瞪着一双眼，像在直视他们一样。

明明眼球不会活动。

可莫名让人能感觉到眼神的存在。

那眼神里，是满满的怨忿和恨意。

墨芊和罗洋合力把男孩抬到解剖床上放好。

此时男孩裸露的身体，平躺在冰冷的金属床上，更令人心酸。

罗洋依然惊恐，做事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