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怀川这一番话太过于犀利难听,甚至于让孟允棠有了一种不能呼吸的错觉。
良久,她才缓过来些许,也从牙缝里逼出一句:“是,我愿意。”
又顿了顿,她喘一口气,继续往下说:“孟家人的名节,不在是否作妾为婢。而在大义,在国家社稷。”
“你也不怕将来见了孟相,孟相与你断绝父女关系?别忘了,他可曾说过我狼子野心,不堪重用。”魏怀川却丝毫没有被感动到,反而更加嘲讽。
他往前一步,捏住孟允棠的下颌:“还是说,为了我这么一个人,你连你爹的话都不听了?”
只这一瞬,孟允棠就知道魏怀川的心情不如看起来那样平静。
她反而笑起来:“你捏疼我了魏怀川。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意那一番话。这说明了什么?”
魏怀川陡然松开手,目光不善。
孟允棠却并不害怕,反而笑容更加扬起:“魏怀川,我爹也是凡人。他也会说错话,做错事。你是什么样,你自己早已经证明了不是吗?”
“至于我自己,这是我自己的路。”孟允棠扬起下巴,面上再不见任何谨小慎微,柔顺恭良,反而透出一股桀骜不驯来:“即便是我爹,也不能干涉和评判。魏怀川,我记得,你和我爹上课第一日,他就教过你,任何时候,要从心。只要无愧于天地,那你做什么,都应当从心。”
“而且,魏怀川,哪怕就当是交换,你也应该答应我的。我可以帮你。而且我也要得不多。”
魏怀川看着如此的孟允棠,几乎是克制不住地将眼前这个人,和记忆里那个明媚张扬的少女重叠,融合。
她们最终变成了同一个人,一个现在就站在他面前的人。
他遏制不住地心动,遏制不住地想要伸手触碰。
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他嗤笑一声:“孟允棠,可我凭什么呢?我不是你的玩物。可以任你挥之即去,召之即来!”
说完这话,他冷喝一声:“滚出去!”
孟允棠退出去。
浑身都是僵硬的,甚至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退出来的。
她的话,似乎没有打动魏怀川分毫。
这让她感觉有些茫然,挫败,甚至浑身都冰冷。
所有的现实,都像是在无情地提醒她一件事:那就是她和魏怀川之间,再也回不去了。他是恨透了她,恨透了孟家......
她拢了拢衣衫,总觉得这倒春寒冷得太厉害。
一步步挪回去,孟允棠的样子吓了双喜一跳:“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孟允棠摇头:“没怎么,让我坐在这缓缓。”
双喜也不敢多问多说,自己悄悄去找了如玫:“孟姑娘怎么了?瞧着不太好的样子。”